顾以宁眸色森冷,高声道:“没有逮捕文书?来啊,本相亲写一封。”
年轻的内阁首辅牵袖扬手,接过长随递来的笔,挥毫写就一封逮捕文书,再拿出元首之印,在其上盖了章,命杨维舟接过。
内阁首辅有票拟披红之权,必要时候可代天子下令,盛实庭的手被牢牢锁住,眼见着杨维舟带人上前抓他,一向从容的面庞,竟也显出几分气急败坏来。
“胆敢越天子之权,逮捕朝廷二品大员,顾以宁,你这是僭越!即便抓了我,你也得不到什么好处!”
顾以宁不置可否,不过一挥手,杨维舟等人已然将盛实庭带了下去。
邀笛步一切归于静寂,烟雨怔忡着坐在桌旁,眼睛红肿着,几分力竭的样子。
顾以宁坐在她的身旁,轻抚了抚烟雨的肩背。
烟雨却倏地转过头,眼睛里闪着亮光。
“小舅舅,方才他问我……”烟雨慢慢地回想着说,“你见过簌簌了?”
“自己做贼,才会疑人偷斧——小舅舅,会不会簌簌没有死?”烟雨的心砰砰乱跳,大胆地猜测着,“他怕簌簌同我说什么呢?”
顾以宁何其明锐,已然在烟雨说话的间隙,吩咐他领人去盛实庭位于狮子岭的墓园搜寻。
烟雨的心跳的很快,她喃喃,“倘或能找到簌簌,说不得能知晓当年我母亲遇难的真相。我便要去敲登闻鼓,去告他!”
她有些激动地看向小舅舅,可小舅舅却缓缓摇了摇头,道了一声不可。
烟雨不解,顾以宁却微敛了眉眼,几分忧色。
大梁律法明明白白地写着,父为子天,有隐无犯。如有过失,理须争谏;起敬起孝,无令陷罪。(2)
反子孙告祖父母、父母,妻妾告夫及夫之祖父母、父母者,虽得实,杖一百,徒三年。(3)
也就是说,烟雨若要告父,必要先生受一百杖责,告成之后,还要流徙边境三年。
寻常人二十杖已然承受不住,五十杖已然是奄奄一息,更遑论百杖之痛?
第97章.佳儿佳妇皇太子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的……
顾南音看着烟雨被顾以宁从马车上抱下来,瘦小的身体蜷缩着,煞白的小脸上泪痕未干,双目紧闭,自己的心便疼的一抽一抽的。
她跟在顾以宁的身侧搭着手,一路将女儿送到了卧房,亲自照料着烟雨躺下,这才向顾以宁匆匆问起事情的始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