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渊止的目光落在她脸上,隐在袖子里的手,用力攥得发白。
“七羽居进了批新的玩意儿,”他面色如常,像往常一般,“皎皎,明日我带你去看如何?”
“不合适吧。”皎悄笑得张扬,眼里分明平静。
她朝着雾筱那边努了努嘴,“贵妃娘娘还在这里,我可不能越俎代庖。”
哪知雾筱飞快摆摆手,善解人意道,“无碍的,遂宁将军。”
“陛下自有安排,臣妾并非小意之人。”
哎,真是善解人意,听话懂事的解语花呀。
“梁渊止,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?”
她发现,只要叫梁渊止,再拿出以前她对他的态度,这傻逼就特别好说话,装他妈的以前那副狗样子。
梁渊止见她软硬不吃,黑眸微眯,“皎皎,你也不想沈家跟谢家一样吧?”
“?”
“还有这种好事?”
皎悄眼里多了丝惊喜,甚至有些迫不及待,“什么时候灭沈家?现在下旨吗?我能跟着去不?”
连发三问,梁渊止都没反应过来。
沈绥是谢皎的逆鳞,怎生他说灭沈家,皎皎却这般开心。
皎悄巴不得沈家死绝,妈的,她的阿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。
枉她当年以为沈家是个好的,梁渊止用沈家威胁她,一个比一个准。
可叹若是当年早知沈家的行径,她也不至于被桎梏。
比起梁渊止在宫里艰难生存,她的阿绥从小就住在佛寺清修,五岁就在寺里,跟着满门的和尚苦修。
别人家少爷红袖添香,她家阿绥禅房独立。
沈家对外说的好听,沈绥自小有孝心,甘愿去佛寺为沈家祈福,简陋的禅房,他一待就是十年。
十五岁回到沈家,沈老爷的后院妻妾陈群,庶子庶女扎堆,他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嫡子身份,反倒显得多余。
可他又实在争气,沈家不培养他,他在寺里自行苦读扩展学识,回沈家的那年,并非是沈家想来接他。
而是他中了状元,黄榜贴了汴陵满城,皇上的旨意下到沈府,他才回沈家。
那年及第登科,他穿着状元郎的红袍骑马绕着汴陵城,春风得意马蹄疾,少年意气风发心有沟壑,大哥戳着她脑袋叨叨。
“看看人家,十五岁的状元郎。”
十五岁的状元郎策马经过七羽居,唇红齿白,笑意温润,像是听到大哥的话,抬眸朝她看过来,顿了一下,微微颔首,而后侧开目光。
脑袋晕乎乎的,心里泛着甜。
二哥莫非给她杯里到了梅花酒?
还是这小状元会给人下蛊。
谢皎捧着脸,目光发直,声音清脆,
“大哥,我要拿下状元郎!”
大哥没听出话外音,心里还在感叹不愧是我谢家人,哈哈大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