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过去多年,沈飞云记得不过是因为记性好。
而高妍、高月还记得,纯粹是因为沈飞云少时生得粉雕玉琢,整一个雪娃娃,可拿起剑同他们切磋起来,招招点出他们的疏漏,将一整个叩悲轩的人打得无力招架。
没想到你后来改用了扇子,高月抿了抿唇,你剑用得那样好,为何要改?这未免得不偿失,也太过艰苦。
沈飞云懒得解释,提到这件事,他心中也不自在,于是脸上笑意锐减。
高月惯会看人脸色,当即失落道:是我说错了话。
无妨。沈飞云顿了顿,伸出右手,拉起衣袖,只见上面干干净净,没有一点痕迹,但雪白的肌肤下,有一道红痕。
我右手曾受过伤,用剑恐怕不能再到巅峰,只能学得师父十之八^九。我后来浸泡在药水中,手上的伤疤虽消散,里面的残痕却仍在。
沈飞云说完,拉上衣袖。
他如今用扇子,勤学苦练,已登峰造极,不可能再有精益;可到底半路出家,无论如何抵不上一开始学剑能达到的巅峰。
如果他一直练剑,以他的天分,加上许清韵的功力与严苛的指导,绝不会比苏浪差,甚至能超出。
昨日他看李长柏用初阳宿雨,不久就能习得,可见天资卓绝。
高月也觉得十分可惜,又怕沈飞云伤心,于是闭嘴不言。
可他不懂掩饰神色,心里想什么,脸上就显现什么,因此叫沈飞云看得分明。
沈飞云微微蹙眉,自己因对方的话而情绪低沉,更加懒得去安慰他人,便瞬间掐灭说话的心思,侧开身,沉默着望向另一边。
坐了一会儿,沈飞云有些坐不住,当即起身,伸了个懒腰,漫不经心道:我昨夜没睡好,现在困得很,想去歇息一会儿,有什么话不如明日再说。
高月张了张嘴,低头道:好。
沈飞云并没有休息,走到林子里,好好练了一下午的功夫,活络筋骨,等到傍晚,才回到客楼吃晚饭。
吃饱后,他打了两桶热水,回楼清洗。
他刚推门而入,就见苏浪端坐在灯光下,悠闲地翻着书籍。
沈飞云怔了一下,打趣道:等了我多久?早知你在此,我就不耽搁,立刻回来。
是你吩咐的,早去早回。苏浪并不回头,又翻了一页书,我答应了你,不好意思反悔,刚处理完事情,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。
沈飞云将热水倒进浴桶,问:你还烧吗,伤口还好吗?
苏浪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,呼吸急促起来,斩钉截铁道: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