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站在权力高处的人，才不会把底下的人命当回事，那不是命，而是能够为自己创造生产价值的工具，是写在统计表格上轻描淡写的数字，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。
可是他又亲手将混乱不堪的三星系扶持了起来，洗去了它们终年被帝国和不法组织压榨的窘迫，不见天日的霉点和脏污，给予了三星系新生。
太子妃其实完全可以不必管这个巨大的累赘，从战争打响之后帝国们默契放弃这几个星系就能看出来，没有谁对这几个穷到连帝国都加入买卖人口贸易的星系抱有希望，它们实在是一文不值，可他偏偏又做了，这样自相矛盾的事情就是在他身上真实发生了。
秦扬莫名想起流传很久的列车难题，恐怕对于太子妃而言，这道难题不是哪条轨道上躺着的人更多，而是哪条轨道才是正确的方向。
他只遵循着他奉行的正确。
直到现在，秦扬才能隐隐约约明白，为什么江行对他的公主殿下深信不疑。
三天后，公主殿下才和江行一起从风蝶里出来。
江行走出来的那一刻，战舰里所有alpha都理智地跑远，远离他的视线范围。
因为他没有收敛起自己的信息素，而从凛冽的薄荷里缠绕着的甜美气息来看，他和太子妃互相标记了。标记之后的alpha会对自己的爱人独占欲更强烈，更何况是江行这种偏执到难以理解的疯子，没有哪个alpha想挑战一他这时候的攻击性。
“唉，”怀雾真心实意叹气，“你好凶，你把别人都吓跑了。”
江行不想把他们叫回来，alpha的独占欲让他格外不愿意让别的活物看到他的公主殿下：“他们没什么用。”
这里的用处不是指打仗，而是对于公主殿下而言，他们确实没有用处。
公主殿下：“……”
还是蛮让人无言以对的。
两个人一出现，风蝶军团便提高了航行速度，向着预定的目的地第四星系赶去。
。
从收到军队传送回来的第一支也是唯一一支战斗记录时起，乌赫帝国皇宫里的灯就没有再暗下去过，皇帝彻夜和大臣们商讨，非常确信这支军团使用的机甲就是精神链接机甲，而那架浑身纯白形如蝴蝶的战斗机甲，更让皇帝终身难忘。
他不会忘记，这就是他当年苦苦追逐的、整个宇宙里最先被制造出来的第一架精神链接机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