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硬撑着从床上起来,打开木箱,刚要把其中的护膝取出,外面六子的敲门声响了起来,“四公子,我刚去新打了壶热水。”
一开门,李挽被六子身上的湿气铺了个满面,六子却是被他惨白的脸色吓了一跳,“四公子?您这是怎么了?莫不是那蛇还是咬到您了?”
他着急的上下打量李挽,企图找到伤口所在,李挽被外面的风吹得发丝凌乱,无奈道,“先把门关上。”
六子经他提醒方反应过来,赶紧去把门关了,李挽喝了口温茶方缓过劲来,“没被咬到,只是今日天气冷了点,身体反应过激了些。”
见人似乎确实像是没什么其他的事,六子才稍稍放心了些,嘀咕道,“也不知那只蛇怎得这般灵活,现在这还是倒春寒的天气呢?”
李挽听得好笑,为了防止六子继续担心,也没严明那蛇一看就是用了药的。
六子上前将茶壶的水都换成了刚带来的,余光瞥见李挽的箱子开着,以为是李挽忘记关了,就要上前关上,结果看见一双崭新的护膝正摆在最上方,护膝边缘绣着一圈竹叶,边上挂着一轮月亮,只是那竹叶配了绿色的线,这月亮却是用了和护膝同色的线,乍看之下,都看不出还有轮月亮在这里。
他忍不住笑道,“四公子这护膝倒是别致,就是这月亮怎么这般不显眼?看着有些怪怪的。”
李挽回头看去,才发现原是带错了,带过来的这一件正是年前赵月秋送他的那一件。
这是他离开罗子镇时唯一带走的东西。
六子将箱子盖上,嘟囔了句,“这做护膝之人怎这般随便。”
回过头却见李挽神色有些怔怔,六子以为自己说错了话,小心问道,“四公子,可是小的哪里说错了?”
李挽晃过神来,摇摇头示意没事,顿了下,又认真道,“做护膝的人很认真。”
六子愣了下,想起四公子以前并不是在相府长大,下意识以为这是李挽的养母所做,试探性问道,“四公子可有想念那做护膝之人?”
李挽想起赵月秋最后一次挥着手冲她告别时的样子,想起护膝上怕他介意不肯用而故意减少存在感的月亮,那些平淡却又泛着苦涩的日子的亮光,心里又酸又甜,“我会一直记得她。”
赵月秋终有一日会成婚生子,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,自己无法对她坦诚,只能在往后的日子祈祷这个姑娘事事如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