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绯站在院子外面,他比画中人更夺目,众生皆草木,唯他是常秀青山。
他儒雅,斯文,是高山上的松林雪,也是她在冬夜闯入的一方春意人间。
黎羡南仿佛有所察觉,看到院子外的叶绯,便笑了笑,又在电话中叮嘱了几句才挂断,然后他在院子里说,“回来了,怎么不进来呢,等我出去接你?”
叶绯笑笑,看他,总觉得自己像是闯进了画中的过路人。
叶绯站在院子门口说,“好啊,那你出来接我。”
“架子真大。”他嘴上这么说着,还是起身出来接她。
站在她面前,还对她伸出一只手,“走了,回家了。”
叶绯看着他,笑意更深。
叶绯对他有很多种形容——
不是一望无际的海,不是迢迢朝圣大道,是窄窄的燕京胡同,沉寂却又温情,她向前跑,心动失控却不刹车,于是连人带心摔在他身上,可又能怎么办呢,窄窄的胡同尽头能看到黎明漫天,他笑笑,将她揽进怀中,那本在六月开的绣球花就真从隆冬开到盛夏。
冬天的时候,叶绯是真的很跟黎羡南一起看院子里满树的海棠花,海棠花真的开了,叶绯才发现,自己想看的并不是海棠,而是希望夏天还在他的身边。
6月底放假前,叶绯大三的成绩出来,蒲乐生让叶绯去一趟办公室。
其实叶绯早有预料,大三最后一学期,叶绯的绩点很高,甚至在院系里成绩数一数二,常年第一的那个女生听说申请了去国外读研,选了literature文学专业,蒲乐生说叶绯的成绩很稳了,并且知晓她现在实习的经历,21克拉的推文的营销影响很大,可以写入个人简介中,蒲乐生让她从十一月就开始着手申请。
未来的路,好像也就在这样不知不觉中慢慢打开了。
叶绯说好,会认真准备的。
蒲乐生那天也在收拾办公室,这个不太到四十岁的男人仍旧保留有一分学者的儒雅气质,仿佛有所察觉,也仿佛是叶绯人生途中一位很尽责的导师。
他说,“叶绯,想留住一只蝴蝶,不是停在这个春天,是向前走,自己成为春天,蝴蝶会为你留下。”
有那么一瞬间,叶绯以为蒲乐生知晓什么,可她回头,蒲乐生也只是笑笑,说,“其实也只是想拉你一把,你让我想到我刚进入燕京大学的时候。”
“嗯?”叶绯不明所以,平时的生活太简单,从来不会关注别的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