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四楼,走廊上空空荡荡的,整座楼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傅默呈伸手推开初三(9)班的教室。
夕阳斜照,教室里干干净净,只有空空的讲台、黑板与一排排桌椅。学生们已把所有私人物品收走,也撕掉了墙上属于本班级的奖状和手抄报。教室恢复了最原本的模样。
后墙上,那面老钟还在,深棕色的圆框,左边有只振翅欲飞却褪了色的塑料蝴蝶,右边有只傻兮兮的木猫头鹰。指针滴滴答答在响。
两个人跨过低矮的门槛,走进教室,傅默呈低声说,“感觉很奇特。”
“什么奇特?”
“十年前我也常在这间教室,无数次走进这扇门。但那时对我来说,像这样牵着你走进来是遥不可及的事。”
谢亦桐偏头看他一下,朝靠着窗边的第一组第一排的位置指了指,“我记得最后一个星期你坐在那里。”
“嗯,”他朝着教室最后第二组第七排的位置指了指,“而你坐在那里。”
谢亦桐看了看前面的位置,又看了看后面的位置,忽想起什么,“按陈老师当时定的换座位规则,再过一周,我们就是同排。”
她用指尖点了点下巴,回想着,然后,指向中间第二组与第三组的两排,“应该是在这里。”
学生人多,教室位置有限,因此桌椅间只留了两条走道,第一组靠窗,第四组靠墙,中间的第二组与第三组一向是挨在一起的。同排近似同桌。
傅默呈笑了笑,牵着她走过去。
第二组第二排。
第三组第二排。
原本在十年前就该在换座位后并排的位置,两个人各自拉开椅子坐下。谢亦桐的椅子有点晃,某条椅子腿短了一小截,重心稍微一变,椅子腿就在地上咯噔咯噔地撞。这倒也是回忆的一,教室这么大,总有些椅子是这样。
桌子上,傅默呈覆着谢亦桐的手。她手指纤细苍白,却暗藏力量,几年间从南到北,处理过棘手的人与事,只是体温微冷。而他恰好手掌温暖,也好像没有什么事做不到。
谢亦桐忽然说,“你是不是有东西一直没还给我?”
“什么东西?”
“你自己想想。”
“我没有偷东西的习惯。”
“麻烦你再仔细想想。”
他于是仔细想了想,“哦,那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