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妹。”曾忆昔语气淡淡地回道。
“……”哪有人这么喊妹妹的!
江月稠想到上次的通话,忍不住质疑:“不是用老干妈酱炒的吗?”
“我给她加了鸡蛋、肉丝、火腿肠和一堆菜叶子。”说道这个,曾忆昔有些不爽,“肉丝也是我切的,菜叶子也是我洗的,她就记得个破酱和一嘴的泡。”
那时曾如初的父母去世不久,小姑娘被接来他们家住。家里本来是请了个阿姨,做饭这事轮不到他来。小姑娘那段时间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,不爱说话,阿姨开始问她吃什么,她也不说话,吃饭也不像个吃的。阿姨见她这样,可能觉得给她吃什么都无所谓,干脆把每天给她的牛奶营养品都换了,拿去给她自己的孙子用,曾如初也不知道。还是沈邻溪那天抽空去接她放学,发现她书包侧兜的牛奶和家里的不一样,一问之后知道情况,回来找阿姨谈过话,但没多久发现那阿姨把她的话当耳旁风,所以把人辞退了,可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接替。
当时沈邻溪和曾繁清工作都很忙。曾忆昔那时也才上个初中,自己回来没饭吃就算了,还得操心家里的小孩吃啥。也不是不搞东西给她吃,在曾如初没来之前,他压根用不着进厨房。饭菜做的自己都吃不下去,搞半天就炒饭味道不错,他勉强能吃下去,再加个酱拌一下,那就更不错了。
江月稠想到十四五岁的他,拎着个锅铲在锅里翻来翻去时,不禁笑出声。
引得曾忆昔白她一眼。
这个早晨,她和曾忆昔边做早饭边说着自己的事。
吃完了,碗筷一推,又接着说道。
从他们还没遇见的那时候说起,或者更早,从他们没出生时的事开始说。
如果不是江月稠下午就要离开这里,曾忆昔觉得他能从宇宙大爆炸的时候跟她掰扯。
江月稠靠墙站着,今天的太阳不错,她站的位置刚好被暖光所覆。
人间暖洋洋的,她也暖洋洋的。她手里捧着个杯子,里面装着热水,捂着手也很暖。
还很好心地跟曾忆昔嘱咐,话里话外都有几分老人家的神态:“冬天喝点热水对身体好。”
也不知道曾忆昔会不会听。
曾忆昔站她对面,背靠着栏杆,两条手臂向后曲着,懒懒地搭在铁栏杆上。
眼睛看着她,嘴里说的是他们老曾家的事。
曾忆昔说他爷爷以前开过船,不过他自己倒是没见到他们老曾家的那艘船。在他没出生之前,这船就沉了。就是曾繁清第一次登上船准备大展身手的那一刻,就注定这是他人生一次独一无二经历。从那以后,他爷爷就觉得曾繁清跟水八字相克,所以当时当他沈邻溪在一起时,老人家心里是不大乐意的,急的直蹙眉。
饭吃过,又聊了会天,此时时间已不算早。但正逢假日,街坊邻居估计都还蒙着被子睡的昏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