汐姮挑起一抹冷笑。
那玄龟缓缓睁开眼,眼底金光闪过,蓦地化为一道烟雾,朝汐姮直冲过来。
唰!
汐姮侧身一躲,白雾缠绕着她,如同黏在她的身上,甩都甩不掉。
烟雾中隐隐又出现一个男子的轮廓,那人嗓音如雷霆震动,沉声道:“哪里来的狂妄之徒,胆敢入侵瀛洲!”
那玄龟活了万年,目光饱含历经沧桑的压迫感,落在她背后,如刀子般要将她劈开。
看了许久,须臾冷笑:“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女娃娃。”
到底是谁不知死活?
汐姮道:“养过的狗反过来要咬死主人,那只狗留着也无用了。”
她抬手,掌心出现一柄溯月弓,拉满弓弦,身子往后一掠,直直射出三箭。
三箭穿透云雾,但那云雾无形,可以任意变幻形状,根本难以射中,那玄龟轻蔑地冷笑,“就这点功夫,也太……”
话未说完,又是一箭厉射而来!
这回的箭势极其凶猛,汐姮蓄力时将神力注入其中,听声辨位,惊天动地的一箭,追光逐影,快如雷电,卷起浩瀚狂澜,以肉眼无法追寻的速度,直射入烟雾的最中心。
“唔!”
那人低哼一声,随即直直接住了那支注入神力的箭,又冷笑,“溯月弓,万年前我也见过此物,不过是个寻常的上古神器,杀不了我……”
“是吗?”汐姮说。
溯月弓寻常。
那流昆剑呢?
她像是早有准备一样,与此同时,那玄龟身后金光大盛。
神剑冲破天际,那金光如破云而开,刹那间刺入眼底,仿佛天光乍现。
“噗”的一声,直直刺入那人的体内。
“啊——”玄龟痛苦地惨叫一声,在空中横冲直撞,不断地挣扎。
鲜血飞溅,像血雨一样纷纷扬扬地朝地面洒落,流昆剑却自有灵气,紧紧追寻着他。
“这、这是……”那玄龟难以置信,声音几近凄厉,声声刺耳,“你怎么会有流昆剑?!你与北荒帝君是何关系!”
他单以为这只是个普通的神族。
可怎么会有流昆剑?!
流昆剑不是北荒帝君的法宝吗?
那玄龟的嗓音突然变得极其惶恐,汐姮未曾搭理,只冷漠地俯视着它,是对它的蔑视——它太弱了,弱得甚至无法逼得她使出什么神力,既然如此,便没有资格与她多说这些无聊的废话。
可她眉心的火纹,却让那玄龟越看越觉得眼熟。
“这火纹……”他倏然化为一个双目狭长的黑衣男子,捂着胸口颤动的剑,震惊道:“你……你难道也是烛龙……”
那玄龟永远记得,它主人陨落的那一日。
那一日,天地之间黯淡无光,主人身为上任帝君之子,本是风光无限,尊贵无双,却落得满头白发,艰难地躺在地上,逐渐湮灭成灰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