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现在,黎母对这种巨大差异还全无概念,乖巧地问:“地铁,是什么?”
“嗯…是一个跨越两个地区只要八分钟的交通工具?”黎觉予也不知道怎么解释。
她干脆放弃解释,拉着黎母的手往木制台阶下面走。
地铁站内,松脂味刺鼻。两人走没几分钟,就看到台阶隔壁,立有一间深紫色小亭子,售票小姐被亭内的照明装置照得满脸油光,五官扁平美貌褪减,黎觉予差点忍不住问出口:“请问需要化妆服务吗?”
当然她没直接问,毕竟入乡随俗,她也不想因为过度热情,而被法国人当成神经病。
售票小姐看到是两位外国人,诚挚笑容迟疑片刻,像是在纠结对方能不能听懂法语。
黎觉予见状,立马切换流利法语,说:“请给我两张笛卡尔街的地铁票。”
见来者精通法语后,售票小姐明显松了口气,好脾气地追问:“请问是一等票,二等票还是三等票呢?”
“…”谁能想到地铁票还分一等、二等、三等呢?
突如其来的年份冲击,让黎觉予产生莫大好奇,追问:“都有什么区别呢?”
“地铁分为三节车厢,一等票客人可以进入由西屋公司提供马达的头号车厢,享用红色真皮座椅;二等票、三等票客人只能进入后两节,但是只允许二等票客人入座。”
…很清晰很明了,票等分布就跟高铁差不多吧。
“三等票就可以了。”
“十分明智的选择,女士。”售票小姐笑吟吟,收取硬币后贴心说:“小姐,如果你们要找住宿地的话,圣日耳曼大街的酒店会更舒服噢。”
…谁不知道呢?
圣日耳曼大街夹在巴黎圣母院和卢森堡公园中间,拥有这个时代最好的酒店——卢浮宫酒店、谢丽亚酒店和英格兰酒店,曾是著名作家海明威成名后的最爱…可是,在这里住一晚,黎觉予就得跟黎母出去乞讨了。
不过售票小姐的话,算是给了黎觉予一个奋斗目标吧。
她表示感谢后,带着黎母继续往昏暗的地底走去,她们买到的地铁票和现代很不一样,半个手掌长方形大小,票面冰淇淋色,背面还印了大教堂图案…比起地铁票,更像是小孩子的公仔书。
就连黎母都有些奇怪了,问:“这个贴纸是要干什么的?”
她刚问出口,就听到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电力马达运转声,哐当哐当,震得站台周边,那些闪着精光的铁轨都开始人模人样地颤抖,像有什么怪物在靠近一样。
紧接着,地铁员工的声音盖住喧闹人群,喊:“二百五十马力,六百伏特地持续电流,五千福特三相电流!由奎伊德拉佩工厂提供…”
…噢,是地铁员工在唱功德,不是,在背广告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