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淮来到上工处,先一步去旁边的库房搬花生,回来时,里面别提多热闹,他一只脚都踏进去了,听到自己的名字,又停了下来。
李老太太挑起了话题,“季淮上次还说不走了,分明是哄住冯家人,昨天晚上跑了,连夜跑回家,等着去上大学。”
“可不是嘛,丢下她媳妇孩子,翠香那个性子,听说抱着冯巧兰哭,想要寻死,被冯大峰死死拦住,不然早死了。”
“冯巧兰还傻傻相信他,昨天晚上冯家别提多热闹,又哭又喊。我也听那谁说,冯巧兰还被他骗了不少东西,真是狠心,平时都没看出来。”
“估计值钱的东西都被骗完了,人也肯定找不到,冯家以后没什么指望了,别和西村那个姑娘一样上吊或者跳河就行,活着就好。”
“季淮真是没良心,这样的男人迟早遭报应,也不知道会不会偷了东西拿走,那得被天打雷劈。”
……
李老太太是个患有小儿麻痹症的老太太,长得瘦小,一只脚瘸着,说最后一句话时咬牙切齿,怕是对他恨意不小,心中的正义可能被激起了,愤愤骂着。
她的话音未落,季淮的身后传来老师傅迟疑的声音:“季淮?”
里头的人怔了怔,纷纷看向门口。
季淮拎着一袋花生,也愣在原地看向几人。
众人:“……”
画面顿时凝固,似乎还透露出一丝丝诡秘,大家刚刚骂得都挺狠、恨不得千刀万剐的不负责任渣男就站在他们前面,手拎着一袋花生,似乎正在准备上工。
那群老太太老爷子一阵尴尬,眼神闪躲,连忙低头,脸上都骚得慌,都止了声。
季淮也拎着袋子往锅边走,迟疑了下问,“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,是在说我吗?”
“没有没有。”李老太太脸皮厚,赶紧否认,“哪有说你?我们在说别的事情。对了,你家媳妇什么时候生孩子?”
季淮也当真的听错,“三月份初。”
“那时候大学都开学了,你还上大学吗?”李老太太又问。
“上回不是说了吗?我不上了,得陪小兰,怕她一个人害怕。”季淮坐下来点火,准备洗锅炒花生。
“挺好挺好,是该陪着。”李老太太说完也溜走,还躲到了里面去。
旁边的陈老太太浑浊的小眼睛眯着,也盯了季淮好几眼,也慢慢走到里面去,一边往后瞥他,一边和李老太太挨得近。
两人在交头接耳,其余人竖着耳朵听。
嘀嘀咕咕,嘀嘀咕咕,挤眉弄眼的,说得还贼来劲。
老师傅站在季淮面前,他自然也知道季淮的事,村里头都传遍了,别说村里头,村委会的人都知道了,估计这会都传到了镇上。
他也没瞒着季淮,主动说,“村里的人都说你跑去上大学,不要冯巧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