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棽纤细柔白的手扯住他,衣袖滑到手肘,一双眼睛盈盈地看着他,他侧脸去看她,她整个人缓慢地坐起来,偎在他怀里,纤细地手臂环住他的腰,脑袋靠在他的颈窝里,他的视野里,只能看到稍显宽大的绣着暗纹的白色丝衣,怀里的人又香又凉,又轻又沉,让他想到暮色里盛开的百合花,饱满地、羞怯地展露着。”那我什么时候回来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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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姚(三)
阿善透话来,说海南那边已经解决了,不出两天就能回来。但不等她狭着程姚回来,程楚就登门了。
她径直到了西厢,将包甩在桌子上,自顾自接了杯茶喝下去了,才和程棽说:“你想的怎么样了?”
程棽放下账本,从书案边走过来,黑色的丝绒长裙,上身披着稍加缝制的一整块白色貂毛,直顺的长发垂在胸前,脸庞雪白,眉睫纤纤,一双黑眸沉静,全身并无其他装饰,只在唇上轻涂了一层釉红。
程楚看着,心里忽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不是不可以。”程棽理理裙子在对面坐下,伸手也沏了杯茶,“不过我有几个问题,想问问你。”
程楚扬了扬下巴,示意她问。
程棽垂眸斟酌了一下,才低声问道:“爷爷当初为什么非让我出国?”
程楚听她说完,很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,“我还以为昨儿四叔都和你说了。”说罢自己也摇了摇头,“也是,四叔那个性子”
“是我求爷爷的。”程楚看着她依旧平静的目光,挑眉一笑,“四叔昨天把他的那份转给我了,想必你应该知道喽!你不想想为什么吗?”
“因为我答应他,把你送出国,股份就归我。当时那种情况,除了爷爷,谁能理所当然又不声不响地把你送出去?”
程棽蹙了蹙眉,“四叔?”
“这个你不如去问他。”程楚耸耸肩,提议道,想了下,还是说出口,“不过,我忖度着,多半和你那个‘好哥哥’有关——他能为了股份把你送到四叔床上,难保不会为了利益再拿你去讨好其他人。”
程棽面上洇上一抹坨红,垂着头,看不清神情,两厢沉默下,才迟缓地开口:“那我哥哥他们只是车祸吗?”
“当然是。”程楚笃定地说,又扯出一抹淡笑,“只不过是人为的。”
“是谁?”
程楚含笑看了她两眼,才收了笑,偏头去看那边案几上的两枝寒梅,低叹道:“是爷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