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亲队伍在众人议论纷纷中抵达珩王府邸,顾芷柔由着喜婆领着穿过重重月门,终于到了新房。小婉和冬影陪在她身边,繁琐的头饰已在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压出红印来。
她望见床榻就忍不住往床架上一靠,团扇往床上才一扔,喜床上的花生大枣还没来得及偷吃几颗,便有婆子在房前大喊:“新郎官到!”
她连忙捡起一旁的团扇又将脸遮住,余光里瞥见高大男人迈着大步进了房门。
正如这一世她在船上从昏迷中醒来初见时那般,他的身体将房门透进来照在她身上的阳光挡住。只是那时他俊脸上满满的焦急,如今被得意洋洋取而代之。
顾芷柔有些不满,明明俩人今日都是来成婚的,怎的他这般容光焕发,她却又累又饿。
这大婚之礼对着新娘子有诸多限制,要带这重的直压脑袋的发饰不说,还不能吃不能喝,以免婚礼途中有个肚子疼或哪里不适的。
可望望那新郎倌儿,头上只用了个好看轻便的白玉冠束着头发,神采飞扬半点没有被饿着的样子,实在不公平。
是以萧珩进来哄了她半天,她仍未却扇,直到他凑近她,隔着扇子柔声哄她::“乖,我便是怕你被发饰压疼了才提前过来的,把扇子放了我们喝过合卺酒,赶紧让你的丫鬟帮你把头发先拆了。”
她看他这般诚心,也不好再为难,只乖乖将团扇从他们中间拿走。
顾芷柔鲜少着红衣,如今穿着红艳艳的喜服更是被衬地又娇又媚,萧珩看直了眼。
直到喜婆将盛好酒的葫芦瓢交到两人手上,大喊一声,“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。”
他才回过神来。
珩王府前院还有宾客要招待,他附在自己那美娇娘耳边低语一句:“若是等不急可以先沐浴,乖乖等为夫回来。”
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,如今从他嘴里冒出来,却极尽暧昧与缱绻,直听得顾芷柔羞得脸比身上穿着的喜服还红。
瞧见两个小夫妻还没洞房便蜜里调油般甜蜜,还有新娘这困窘模样,喜婆都在一旁呵呵直笑。
待萧珩走后,喜婆退出门外,小婉和冬影才帮着自家姑娘将头上的新娘头饰都摘下来。
一头乌黑的云鬓散落在肩头,顾芷柔如释重负般晃晃脑袋揉揉肩。没有繁杂的头饰装点,她如玉的面庞更显娇美。
小婉望见她头上的红痕,转身吩咐门前的喜婆去找刚煮好的鸡蛋来,自家姑娘从小细皮嫩肉,这样的红痕若不及时处理,便要留上许久。
她先前再瞧不上萧珩,如今他也成了自家姑爷,新婚之夜怎可让姑爷瞧见自家小姐面容有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