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璃还在为自己有了新名字而高兴,笑容才刚刚浮上唇角,却听谢琉道:“你听懂这句诗的意思了吗?”
云璃茫然地看着他。
“我要走了。”谢琉温和地看向她:“我们短暂地同行过,而现在却也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了。你已经拥有了足够自保的本事,这天下,你想去哪里,便可以去哪里。而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。”
“那么,再见了,云璃。”
俊美高大的鲛人如水汽般消失在了紫衣少女面前。
海浪声一浪又一浪地迭次掀起,紫衣少女愣愣地站在原地,夕阳从海的另一端投在她的身上,将她的影子越拉越长,她却始终站在原地。
就这样站了许久后,她终于缓缓抬脚举步,继续向前走去。
就像是谢琉还在的时候那样。
只是她的脸上,已经没有了光,也没有了笑容。
天地倏而变黑,画面再次一晃,变得有些杂乱模糊了起来,虞绒绒依稀看到了谢琉在深海深处与其他鲛人的争吵。
那些依稀是他亲人的鲛人们言辞很是激烈,眼神中却满是哀伤:“那是人类的事情!无论是魔族、人族,修真域,还是魔域……所有这些争锋与我们鲛人又有什么关系呢?在他们眼里,我们不属于任何一边,我们只属于大海!你为什么偏要参与这些事情!!”
“谢琉,你有没有想过,或许你会为我们一族惹来无尽的战火与祸端?你想要我们鲛人一族浮尸千里,永无宁日吗?你难道没有听过人族的一句话叫做‘非我族类其心必异’吗?他们不接纳我们,我们为什么要为他们流血?!”
……
谢琉是怎么回答这些质疑的,虞绒绒并没有听见,也没有看见,记忆的碎片如万花筒中的光晕,只能窥得偶尔一瞬,再去往下一个支离破碎的片段。
但她知道,纵有全族人的反对与不解,他依然去了。
她看到谢琉重新走出深海,看到他行走于整个修真域之中,看到他与其他几位自己曾经见过、亦或素未谋面的师伯们言笑甚欢,又或并肩而战。
那一张张面容与虞绒绒所见过的并不完全相似。
五师伯任半烟看起来更青涩,六师伯汲罗还是喜欢用五彩线绳炸起长鞭的少女,喜穿红衣常常大醉的肆意少女应该是那位四师伯任半雨。
她还想辨认出更多的人……尤其是她至今尚未见过的师父来,然而记忆碎片中,却只有一些背影和模糊的侧颜,再行变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