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银票悬空停在了圆脸少女面前,上面的字样突地有了某种奇特的色泽流转,好似有人执笔在那些字样上再勾画描绘了一遍,只是手法有些断断续续,于是画出来的纹路便成了另外一副模样。
“财可开路,请借一道。”虞绒绒抬手,单指点在那张边角隐约有了灼烧痕迹的银票上,朗声道:“我留买路钱,请往元沧郡。”
灵马载车继续向前,跃起再落地时,路已不是之前的路,而路的一侧,已经有了写着“虞府”二字的古朴牌匾。
……
以钱开路,以财借道,如此手笔,纵观天下,也没有几个人舍得。
又或者说,就算有这笔钱,也未必有这种哪怕是随意回趟家,都要挥金如土地开一路的手笔。
这边元沧郡有人轻飘飘挥出一张银票,留了买路钱。
说巧不巧,距离元沧郡的九万里外,也有两根漂亮白皙指骨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夹出了一叠银票,在半空轻轻一挥,便要借道回御素阁。
“大师兄且慢——!”
第5章
一道声音紧急打断了两根漂亮手指的动作:“师弟师妹们好不容易出门一趟,倒也不这么着急回去!而且、而且这可是九万里,按照一里十银的算法,九万里那可就是足足九十万银,咱们再家大业大,也不兴这么挥霍的!”
身后一片青衣道服的少年少女眼巴巴地看了过来,再在那道有些懒散的视线里,拼命点了点头,又努力摇了摇头。
夹着银票的那人逆光而立,他虽然穿的也是御素阁的青衣道服,但显然,他身上的青要比其他所有弟子都要更精致,更细腻,这样细密的刺绣硬是让一件本应普普通通的青衣罩衫变得富贵堂皇。而穿着这件衣服的人却显然并不太在乎这件衣服的精贵,就这么稍微挽起袖子,露出一截漂亮有力的腕骨,拎着银票,松松垮垮地斜倚在粗糙的树干上。
正是御素阁大师兄傅时画。
他黑发高束,发上再束一枚一看便名贵至极的黑玉发环,长发穿过发髻垂落下来,落在他腰间金黑交织的腰带上,分明也是齐齐整整一丝不苟,但在这人身上,便硬是让这种井然变成了散漫,好似那雕工精细的黑玉发环束不住他,这世间礼法规则也束缚不住他。
偏偏这位师弟的声音真的让他的动作顿了一顿,他扫了一圈身后实在殷切的数十道目光,抬手揉了揉眉心,心道你们不急,但他急啊。
但他这话又不能诉诸于口,否则肯定要再引来一众疑问,届时他既不能说实话,也不能说太假的假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