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殿下这般性子,多亏是我心悦于您,否则您这般清冷矜贵,我才懒得搭理你。”
眼前一晃,又闪过沈筠曦转身嗔他一眼,轻哼一声,饱满的樱唇微微嘟起曼声道:“太子殿下这般清冷无趣,等我以后不喜欢你,你别想追求到我。”
眼前再一晃,沈筠曦泪眼婆娑,扭身不愿看他,声音嘶哑而悲伤:“太子殿下这般性子,我真不该喜欢。”
萧钧煜面上安然自若,指尖却颤了颤,他喉结缓而慢滚动一下,复而,又滚动一下。
铺天盖地的惶恐袭来,萧钧煜拳手低声:“孤改。”
眸中明明灭灭,萧钧煜合上眼帘靠在车厢上。
车轮辘辘,萧钧煜靠在车厢壁,眼皮越来越沉,竟不知不觉陷入沉睡,黑暗沉下,暖红的夕阳在天边洒满余晖,瑰丽的晚霞美得惊心动魄。
萧钧煜环视一周,终于,他看到了自己心念念的梦中上巳节后第六十八日,沈筠曦被曝未婚先育后,约他相见。
……
玉兰苑中,沈筠曦看着萧钧煜萧苏清举、无动于衷的样子,忍了忍,依旧没有忍住,红着眼睛道:
“殿下,我一直在等你。”
这一句,藏在心口多少个日夜,在唇齿流连无数次,一开口,心中积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贪嗔痴怨便如潮水涌上。
沈筠曦委屈不能自已,圆润如黄豆大小的泪珠,簌簌而落。
萧钧煜放在桌案上的手有一瞬的轻颤,却垂了垂浓密的眼帘,缄默不言。
他上巳节时心意已决,不想耽误沈筠曦。
“昨日太子殿下来沈府,是想同我说什么?”
萧钧煜抬眸,幽深如潭的凤眸目不转睛凝视沈筠曦。
“怎么怀孕了?”萧钧煜喉头如卡着一根鱼骨,声音有些喑哑。
沈筠曦纤细嫩白如青葱的指尖陡然抓住了膝头的裙裳,娇靥飘起一层绯晕,她垂首不敢直视萧钧煜,纤长卷翘浓密如蝶翼的眉睫扑扑颤颤,声音几不可闻。
“就是那次意外。”
有些话,她羞于开口。
萧钧煜看着沈筠曦扑闪的翘睫和倾城的侧颜,手指紧握成拳,心脏骤疼。
萧钧煜垂下眼帘。
长睫遮住了眼睑,漆黑的凤眸晕着难以明喻的遗憾和哀伤。
是他说了,他与沈筠曦无缘,沈筠曦应另择佳婿,六十多个日夜,他不愿见她,她自是可以寻个郎君,自是可以与他们亲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