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亲自送李院首出了青竹苑,又过了一道圆月门,李院首停步朝沈筠曦颔首:“沈姑娘,留步。”
“近日谢谢李院首,兄长的腿还请李院首多多费心!”沈筠曦再次鞠躬。
李院首眸光和煦:“职责所在,沈姑娘不必客气,某还需去东宫为太子诊脉,就不久留了。”
沈筠曦眸色一怔,想起萧钧煜前几日重伤,应是未好,她点了点头:“我送李院首。”
李院首本以为她会问一两句太子殿下的身子,却见她只是愣了一眼,什么都没有说,不由得挑了挑眉。
他常居皇城太医院,自是听说沈家姑娘倾慕太子殿下,也曾听院里年轻的后辈私下议论,沈家姑娘仙姿玉色,明媚如春日里摇曳生姿的玉兰,京城里多少家子弟肖想,可惜偏偏看上了金尊玉贵的天子殿下。
盛朝谁人不知,太子殿下萧钧煜清清冷冷,皑如山上雪,皎若云间月,都道可惜了沈姑娘这人间富贵花,一腔春水向东流。
李院首以前只是淡淡听一耳朵,现在却觉不然。
由他观察,那太子殿下似对沈家姑娘不是一丝一毫不动情。
也是,仙姿佚貌的美人,一腔热诚,几百日如一日的偏爱,嘘寒问暖,任谁都会有一分动容。
沈筠曦不知李院首所想,目送着李院首身影消失。
沈筠曦再入青竹苑,沈筠晔正靠在塌上看书,他执一卷书册,眉目清隽,平日里未语先笑的眉眼显得端庄严肃。
沈筠曦脚步一顿,突然想起,三年一次科举,今年八月将举行秋闱,他的兄长沈筠晔虽随父亲经商出海,却亦熟读圣贤书,曾存入仕的想法。
上一世,她被被爆未婚先育,兄长为她劳心劳力没有好好修养,瘸了腿,盛朝规定身残者不可入仕。
兄长一生,再无缘科举。
沈筠曦想到此,眼眶又有些烫。
沈筠晔听见脚步声转身,看着沈筠曦泪光盈盈的眼眶,放下手中的书卷笑问:“曦曦这是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就是风迷了眼。”沈筠曦抬手摸了摸眼尾,唇角绽出一抹浅浅的笑。
这一世,她定要治好兄长的腿。
“哥哥,我昨日提的张榜寻医的事说定了。”沈筠曦坐在塌前的绣凳上,面色郑重。
“这不是有李院首每两日来诊脉换药。”沈筠晔很信任李院首,歪头疑惑沈筠曦为何又提及此事。
沈筠曦点了点头,却又道:
“民间卧虎藏龙,人才辈出,总有更精于正骨的医者,我们也是寻来求个安心,多重保障。哥哥,你就听我的,我也安心。”
上一世,萧钧煜也遣了李院首多次来沈府,可李院首说误了时辰,终究没有将沈筠晔的腿医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