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姑娘你不疼?”
南晴咦了一声,歪着头在沈筠曦出血的耳垂看了一眼,又去瞥沈筠曦清清浅浅的面容。
沈筠曦怕疼,怕苦。
她自幼身子不好,被沈家千娇百宠,养得性子明媚又娇气,若是喝药需下人们备好了糕点好声劝好久,若是一不小心受了伤,定是痛得泪眼汪汪。
“痛。”
沈筠曦动作一滞,通红着的杏瞳倏而弯起浅浅的月牙,歪头勾唇:“其实也还好。”
上世,她经常哭得梨花带雨,因家人、因自己、因萧钧煜、因那出世的孩子,心痛得如同被利刃狠狠刺穿,如同心脏架在烈火炽烤。
痛心的事儿多了,这些小伤显得微末。
……
紫禁皇城,东宫太子府。
天边最后一抹晚霞,将落未落,萧钧煜靠在东宫寝殿的延年益寿五彩锦鸡鸡鸣枕上,面无表情翻着折子。
一小太监提着一锦盒小碎步进殿,小声道:“殿下,沈府听闻殿下身子不适,送来了一些补品和南洋珍品。”
“沈府?”萧钧煜目光从折子上淡淡转开。
小太监福明咧开嘴,细声应道:“应是沈家姑娘沈筠曦送来的,沈姑娘倾慕殿下,平日里最是忧心殿下。”
萧钧煜眼前闪过一张灼若芙蕖的小脸,拧眉,眸光深邃:“沈府怎会知道孤伤了?”
“听闻沈姑娘兄长伤了,太医院院首今日从沈府来,沈府许是得了消息。”小太监福明亦不知,小声推测道。
福明推测的八九不离十,只不过东西不是沈筠曦送的,这礼是沈筠晔叫人备的。
“收到库房。”萧钧煜目光又淡淡转到手里的折子上。
唇角微不可察翘起一抹弧度。
……
一晃,过了三日。
这日,风和日丽,沈筠曦刚从淑妃娘娘的宫里出来,没走两步,抬眸看到一只漂亮的蓝色蝴蝶从远处飞来,翩翩然然绕着她飞了一圈。
沈筠曦眼睑半抬,又敛上眸光。
蝴蝶盘旋一阵,在沈筠曦湘妃色的鲛纱广袖上轻点数次,悠悠落在沈筠曦白嫩的指尖。
沈筠曦指尖一动,蝴蝶飞走了,她看着远去的蝴蝶慢慢眨了眨眼睛。
“姑娘,以前不是很喜欢蝴蝶?”云巧见沈筠曦神色平平,小声道。
沈筠曦点了点头,却没有言语,秀颈高扬,目视着蝴蝶渐渐远去:心头郁郁,看到了喜欢的东西,也难提起兴头。
殊不知,不远处一行人正驻足凝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