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早上一直忙到天快黑,豆腐花才做成了,人也累的够呛,这且不能歇,还要包豆干了,包好再放木箱里用石板压上,沥出来的水也不能白倒了,听说用这豆腐水腌酸菜,酸菜就能黄灿灿的,也不容易坏;还有人家用这水擦带漆的家具,擦过之后不易掉漆;还能浆洗衣裳
也不知道是真是假,反正贺嫂子听了一肚子,还真将沥豆腐的水留下来,准备腌大青芥菜。
豆渣也不能扔,也是学了南浦的妇人们常用的法子,将豆渣捏成二三斤重的团子,就堆在稻草上,半干霉绿时,就装进大瓷盆里,洒上盐巴浇上开水,就放在院里,下雨时用竹笠子盖住,不下雨时就露天放着,就这么晒满一整年,就是老酱。
以前在苏北,家里都是用煮熟的黄豆做酱,吃着很香,用生豆渣做酱,还是第一次,也不知道做出来的酱是个什么味道,总之,豆渣团子已经放外面的稻草床上了。
还留了一些,要煎豆渣吃,没多少,就一碟子的量,也就吃个稀罕。
晚饭很简单,就是煎豆渣饼,酸辣豆花汤,腊味炖豆腐,粳米饭。
碗筷刚拾掇下去,徐知安就顶着一头风雪回来了,衣裳湿的厉害,靴子也湿透了,走时才刮的胡茬,又硬扎扎的长长了不少,人还是瘦,只双目湛湛,显的十分精神。
玲珑顾不得看他手里提的鲜艳异常的彩雉,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,只伸出探进他的蓑衣里头,果然湿了,冰凉一片,急着将他推进换洗间,先脱了湿衣服,用热水淋浇一遍,换上干棉衣,就回至取了颗药丸,扔木盆里,倒上热水,让他泡脚,泡的浑身起了汗再起来。
平湖徐大船估计也湿的利害,前院里也有热水房,老吏嫌外面冷,多是躲在热水房里取暖,顺便将火烧着,这几日,别的衙吏也多半时间都在那里。
平湖和徐大船两人刚回屋换了衣服,还没来得及进热水房暖和暖和,画角就送了两颗泡脚的药丸子来,平湖先接过道了声谢就先去了,徐大船站下与画角说了几句,问了些家里的事,说完也去了。
贺嫂子又升起炉灶,重新做吃食。
玲珑原想给徐知安泡一杯浓浓的姜茶驱驱湿寒之气,又想起他见姜则恶的表情,终是没泡,而是让贺嫂子煮一锅糊辣汤,多放些川椒胡椒和辣酱芥酱,也别弄复杂的饭菜了,就烙几张大饼来,让他们先用糊辣汤泡大饼对付着吃一顿,明日再顿养身的汤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