家里再怎么拮据,衣裳总是不缺的,这两人,一个习惯性的低头埋怨几句,另一个就体贴的节省家用,都不知道让人说什么好。
顾母在玲珑面前苦恼到:这一年,日子越发紧了,你父亲的俸禄不多,家里也没个正经进项,你两个兄长也要娶亲原也是我多嘴了几句,你父亲这才想着多节省些。
玲珑就说:总这么节省可不成,如今帐上的银钱放着也是白放着,不如用家里存钱在外面置些田产或是铺子,田地不用缴税,纵是产出有限,好歹咱家一家的嚼用尽够了。阿兄也大了,该与家里分担些事宜了,就让他去打听,这附近可有买卖的田地,买上几亩吧。
顾母又有些犹豫道:家里存银不多,若买了田地,以后该拿什么做聘礼,又拿什么与你做陪嫁,一时要用起,手头上正巧没有,岂不为难。还是算了,我们紧着些,不动用给你们成家用的存银了。
找维樘来商量,维樘也说不在苏北久居,就不必买田产了,若想买,不如买在淮南老家,田地让族人照料着,自家也放心。
玲珑听的脑袋圆地转圈圈,这什么脑回路?一家子都在苏北吃住,田地买在淮南,难不成为了几袋子口粮,每年都要从那么远运回来吗?
这一个两个,怎么就全不靠谱呢?
玲珑说:那不必在淮南买地了,就用为我准备的那份嫁妆银子,在苏北买几十亩地,不必尽买水田,旱田也买一些,如果水田实在价高,尽买成旱田也使得。日后将田地抵了银钱便是。
顾母没了主意,维樘用一脸胡闹的表情看玲珑,把玲珑看的心头直冒火,便说:若这个也不成,那你去抄书换钱吧。家里拮据,父亲为了节省衣物,连草鞋都穿了,你也读了这么些年书,年岁也不算小,寻常人家的小郎似你这样的年纪,已经是家里顶梁柱了,你如今也该为帮父亲担一些养家职责了。别的不需你去做,就去抄书,如何?若你不成,那我做吃食去卖,横竖能多换几件衣裳钱,说不得也能攒几个零花钱。
维樘一阵的气恼,赌气道:家里能缺你几个零花钱不成?何苦拿话来气我,再是不济,也不用你一个小娘子操了这份心。我去抄书便是了。
玲珑又讽他:你抄一本书需要三天,抄一本人家给你一钱银子,减过纸张墨锭的花用,你只得七分银,一个月全抄十本,也才得七钱银,你身上这一身衣服都不止七钱,你说,一个月得七钱银又能做得了什么?这且不算,耽误了你的功课的时间,多少银钱都换不来你与我这般赌气,却全不想,这一场赌气值或不值。这家里倘或有一个心有成算,我又何必操这些心?父亲清廉是值得敬佩,难道一大家子全凭父亲一人养着,自己不思谋出路,将日子过的紧巴巴清贫难道就是值得称赞的事?你若无扶一家之能力,他日若做一方父母,难道见了百姓陷于贫寒饥困而无能为力时只能眼睁睁看着不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