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兰心想:好喝啥呀。她男人左撇子不是也借光喝过嘛,背后和她嘀咕,说像大鼻涕糊。
……
又过了一盏茶时间,左里正才戴上棉帽子,推开门喊道:“丫头啊?不早了,我先走啦,你来闩好大门吧。”
罗婆子在小屋,两手揣袖子靠墙上打个哈欠。
她今晚得回秀花那屋睡觉,要不然李家四口来了,占了一铺炕,她没地方。
闻言心想:真能唠啊真能唠,还知道走啊?她都困了。
而那俩人,备不住还嫌弃时间过的太快呢。
要不说呢:男人没小妇,活着像废物。女人没丈夫,活着不如猪。
她现在就是头猪。到点不睡觉受不了,她终于能回屋了。
当白玉兰送走里正叔,又跑到以前老张家那院落,检查一番门闩和后院的牲口再回来时,罗婆子哪里还剩下睡意。
罗母正瞪着大眼珠子道:
“啥玩意儿,峻熙那书院就教那么两天,二百两?!”
“那府城先生说的不是人话吧,教的不是知识,我看他们往外吐的是铜板!”
得,白玉兰算是明白了,她娘和左里正聊的是风花雪月,转回头面对罗婆子聊的却是过日子磕。
你听听,都没过宿,这就在朝罗婆子要钱。
秀花站在炕上朝罗母伸手道:“你赶紧把二百两给我,别那么眼皮子浅,你儿子要是能考出来,还差那点儿吗。”
“婶子,您摸摸心口窝,那是点儿吗?”
“怎的,那这钱由俺们家掏了,你儿子给我们家倒插门吧。我们也不用他改姓,就下回发榜还是照常送左家。将来有那造化进京考中也要由他岳父出面。”
罗母气弱了:“不是,我就是……”
秀花哼笑了一声,催促着罗婆子一边和她搭手铺炕被,一边泄露罗母老底儿道:“别和我说你没钱。我知道自从你家被偷后,你那银钱也学我存钱庄里,银票就在你身上。你先放我这里押着。”
罗婆子一捂兜,瞪眼道:“婶子,你咋这么狠心呢,我还能跑是怎的。”
她先用儿媳妇肚子里的孙子抵押不行吗。
等生出来或是她儿子考下来的,她再用银钱换。
秀花心想:还成,没有急头白脸的细数帮她家看守铺子的功劳苦劳。只一时使起村里妇人的那些小心思而已,就好像多捂一天银票,那钱就能托黄了不用给似的。
罗婆子要真敢丁是丁卯是卯的,开口就细数白给过左家多少粮食之类的,那她也不会是这种语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