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哭天抢地离开的母亲与弟弟相比,他太冷静、太冷淡了。
产生“烦躁”也属实不该。
老是提别的事,不去讨论父亲的情况,听上去真是心大的够可以。
他的这些表现汇合起来,会显出个什么样,都无所谓了。
他有简固。
简固在看着他,发现了他深藏的情绪,而且不挖它不碰它,就在旁边默默地守着。
他说什么,简固就说什么。
他想干什么,简固都支持。
肯定是因为感觉太好了,所以他才会“患得患失”。
会就会吧。
和解了。
有简固在,什么都好。
“简固?”甄语喊了一声,甚至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我在。”简固一本正经地反问,“怎么了,甄语?”
甄语默默转过头,将脸埋在了简固的衣袖上,含糊地反驳:“别喊我名字。”
“哦……等等,你也别……”简固手忙脚乱地用另一隻手托住了甄语的脸,“脸别划到了。”
纸巾呢纸巾呢,为什么他口袋里没有纸巾!
“谢谢你,愿意在这。”和解了,甄语就不打算再刻意多做控制,“谢谢你帮我……那么多。”
“好像有谁在勉强你说一样。”简固小心地擦了擦甄语落到下颌附近的泪珠,“没事的啊,你不用跟我客气啊,而且我在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”
“理所应当啊?”甄语吸了吸鼻子,“哦。”
简固纳闷极了,自己说什么了,这话没毛病吧?怎么被甄语重复了一下就背后一冷?
他好奇又不敢问,看着甄语的模样,心疼却也可以理解,只能插科打诨:“幸亏今天没什么风,不然一会儿把脸吹皴了。”
甄语蓦然怔愣,随即大大白了他一眼:“你管我。”
“不敢管行了吧。”简固边说边再度细细擦去了甄语脸上的泪痕,堵不如疏,“别担心啊,会好的,会没事的。”
甄语发了一会儿呆,简单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:“但愿吧。”
“会的会的。”上辈子根本没听说的事,简固相信甄家父亲会化险为夷,“你相信我。”
甄语情绪一旦开闸,担心止都止不住:“你科学点,现实点,医生都说了……”
“医生当然要把方方面面和各种可能都告诉家属啊。”简固在这方面
很有经验,“妈身体不好的时候,医生也会说得很全面。”
甄语:被安慰了,但完全没安慰到。
更揪心了。
想捏着简固这个憨憨的脸往两边拉,腾出空儿来,让这人长点脑子。
他跟自己彻底和解了,也变得更加暴躁了。
甄语转头想说点什么,一包纸巾递到了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