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可能,除非摔失忆了。
失忆的话,得回到什么时候呢……太大了估计也不行。
他隻比甄荣家大一岁,记忆里从来没看到过对方纯真无邪的眼神。
简固那对心灵的窗户清澈见底。
甄荣家的,自打他有印象,镶嵌的就是毛玻璃。
他从来就看不透着个弟弟,却由于彼此距离太近不肯承认。
他只是自以为很了解甄荣家而已。
时过境迁,他终于意识到了,弟弟恐怕讨厌了自己很久……
看到甄荣家略有些虚弱地靠在床头,他竟开始觉得有点可怕了。
“小甄?”黎社长放柔了语气,弯身呼唤微闭着眼睛的甄荣家,“你哥哥来了,你醒着吗,感觉还好吗?”
甄语静静地看着甄荣家的脸。
看着“毛玻璃”上的“窗帘”蠕动着缓缓掀开。
一时间竟有了如临大敌的心情。
“黎学长……”甄荣家嘴唇几乎不怎么动,缓缓喊出了这个称呼后,又合上了一半“窗帘”,“我这是……”
甄语明白了。
这社团可能不是舞台剧社,但甄荣家的戏也挺多。
黎社长听着是电话里的那个人,通身的气质同声线一样优雅。
甄荣家望向这位学长的眼神既柔弱又依赖。
不说百分之百,至少百分之九十九是演的,演得跟真的似的。
甄荣家发现病房里还有甄语这个哥哥的时机恰到好处,开口时几乎破音:“哥!”
甄语:“……”
这什么意外中带有一丝慌乱的表情,是个什么剧本?
“哥你来了。”甄荣家目光闪动,“我没事,你别太担心。”
“是我自己不小心——”他撑起身体,似是想起来,最终未果,目光在学长和亲哥之间流转,“哥,你别怪学长他们……”
甄语谁也没怪。
他隻觉得这个场景有点怪。
甄荣家要起不起的,浑身都在用力。
好像在树下努力翻身的虫子,抖动着支棱起了看着就危险的毒毛。
黎社长大约是完全没觉得,满脸担忧地帮忙按下了将床头抬起来的按钮:“小心,别动了,床自己会动。”
甄语听了这话,莫名觉得有点好笑。
他掩饰地清了清嗓子:“黎社
长,今天的事实在谢谢你了,我能看看我弟的情况吗。”
这俩人在床头那你来我往,看上去几乎是兄友弟恭,比他这个亲哥强多了。
要么他走?
他还有事呢。
“好,你陪小甄待一会儿吧。”黎社长负责任地说着,“还有检查结果没出来——我们就在门口等着,有事可以喊我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