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自二位太傅上朝后,他们心中担忧之事却并不曾发生过。接连数日,天子都在前殿处置宫务,不时到三更才歇下,甚至连后宫都不曾踏入半步,俨然一心放在朝政之上,甚至连那钟嫔的名讳都不曾提过一回。
钟萃连着多日忙着重午之事,重午过后,钟萃难得朝徐嬷嬷告了假,抽出空闲来陪了皇子几日,抱着他在外边走动。
母子连心,哪怕钟萃多日没有伴在他身边,但皇子仍然最亲近母妃,一个劲儿的往她怀里钻,平日抱他哄他的婢子们逗弄着说要抱一抱他都让他拒绝了,抿着小嘴,仿若十分不高兴的模样。
内务处专门购置了许多外边的玩具,都拆开叫人查验过才能送到皇子眼前来,拿在手上越发轻便的玩具他现在已经能握得稳当了,双手抱着,自己玩一玩,抬手朝钟萃这个母妃叫唤两声。
天子不时就忙着前殿宫务,多日不曾踏足后宫,钟萃等早便习以为常,只前殿传来天子多日三更才安歇,钟萃也忍不住生出感叹来:“陛下身为天子,为黎明,为百姓,却是再忧心不过。”
天子如此忙碌,钟萃也是理解的,再过两月便是科举之时,大越的科举,乡试每两年一考,会试每三年一考,今年正是每两年的乡试考核,科举是朝中大事,关乎国本官员,天子重视,下边官员才会有所震慑,万不敢懈怠了去的。
三哥钟云辉今年也要下场参加乡试,若是过了,便是举人老爷了,便是考不中进士,也是有功名在身的,此时定是勤以好学,不敢放松,连即将下场科举的学子都是如此,天子要裁定官员,权衡各方,自是更加忙碌。钟萃也读书,自是知道其中要耗费多少精力,对陛下更是十分钦佩,叫了芸香来:“去膳房打点一二,命人日日做了补汤送去前殿。”
她做不了别的,只能在吃食上聊表敬佩之情。
吩咐后,钟萃把此事压下,带着皇子往永寿宫走了两回,给高太后请了安,等再往内务处去,皇子先不干了。
不知从何时起,他若是见不到母妃的身影,便开始哭闹起来,离不得母妃,若是母妃在身边,不哭不闹的,钟萃被缠得连抽身都难,为了安抚他,只得不时带着他一同去内务处。倒是叫徐嬷嬷十分高兴,还特意在内务处收拾了一间房出来专门安置他。
时隔两月,在乡试前夕,天子总算赶在落日踏入后宫,却非踏入任何一个后妃宫中,只往永寿宫走了一趟,陪着高太后用过了晚食便回了前殿,让多日来连陛下面都不曾见过的嫔妃们暗暗惋惜。
但陛下连三妃的宫殿都不曾去,甚至连受宠的钟嫔都不曾宣过一回,倒也叫嫔妃们心里平衡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