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萃抬起眼,刚刚下巴被捏住动弹不得,现在一个指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清晰可见,显得十分可怖,女子肌肤娇嫩,钟萃甚至能感觉到些微的痛楚,她看向他们:“是我脸上有甚?”
芸香几个看了看,微微摇头。
钟萃压了压嘴,垂下眼眸。
这一夜,缀霞宫人人辗转难眠。他们缀霞宫原就不受宠,若是再惹了陛下厌弃,在宫中的日子便会越发艰难。
翌日起身,钟萃在芸香伺候她洗漱后照旧先捡了千字文先看,千字文是四字句,约有千字,钟萃已经学习到尾部了,正读到指薪修祜,永绥吉劭,这两句意思是顺应自然,修德积福,永远安泰。
芸香泡好了茶水,先给钟萃倒了杯,又从她们在宫外带进来的箱拢里翻了翻,找了瓶药膏来给她涂上,眼里满是心疼:“都紫了,这陛下力气也太大了,幸好姑娘请三少爷采买了好些伤药,正好能用上,要不然去太医院里,怕是不好求药。”
太医院院判是专为帝王皇后看诊,余下的太医们要为宫中的娘娘们诊脉、外边勋贵们得了允许也能请上太医家去诊治,留在太医院的太医不过一二,剩下药童子们只负责捡药、切药,并不会看诊,不受宠的嫔妃们要是病了,极难请到他们。
怎么这样呢,姑娘在府上时就被欺负,到宫里来还要被欺负。
钟萃朝她笑笑:“我没事的。”
只是一个指印而已,这样的疼痛钟萃早就忍惯了的。
钟萃不怪任何人,谁叫她只是个小小的低等嫔妃。
连书上都说了要顺应自然,钟萃昨日夜里仔细推断过,陛下看她那那模样像是在审视,透过她看别人一般,到底是在审视什么,她心里并没有数。钟萃与陛下只有过短暂的几回接触,再听到有关陛下的,便是偶尔听到的三言两语,以及上辈子她随着皇子,听太傅与他提及先帝的生平。
陛下在位三十年,崩时年不到五十,远不如早前景帝在位年岁。
正想着,耳边传来芸香的声音:【什么没事,是人就知道疼呢,王嬷嬷要是在肯定要心疼坏了,也不知王嬷嬷跟张嬷嬷现在如何了,这宫里的人比府上的还凶,侯府的厨房也克扣我们的吃食,但也比宫里吃得好,每日还得给留几个菜呢,这当宫里的娘娘,还不如侯府的姑娘呢…】
顾全跟彩云去膳房领食盒,本以为陛下勃然大怒离开后,缀霞宫的待遇会更差了,没料膳房的人待他们跟之前一般,只阴阳怪气了几句,便给了又小又扁的盒子。临走,还有人悄悄问了句:“你们小主还给你们讲什么典故了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