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澹澹,透过窗棂钻进屋子,烛火微晃,连着墙上的人影也摇曳。
张淮突然想起什么,扭头对萧策道:“萧将军可否在外头等我,我收拾好了便出来。”
萧策迟疑了一下,张淮又道:“张某一介书生,手无缚鸡之力,萧将军难不成还怕我跑了?”
萧策瞧着他,犹豫未决。
张淮叹息了一声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。
“我只是不喜做事被人盯着。”
萧策见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,好似自己不出去便不配合了,最终还是应了下来。
“好,我在外头等半个时辰,再进来。”
萧策走后,张淮迅捷地展平一张宣纸,着墨落笔,开始写信。
写完信后,他将信纸折叠好,拿在手中,进了内室,小白正在窝里酣睡。
此去永州,一路舟车,带不得小白。
那就让它做个信使。
沈蜜知道他突然离开,定会来寻看小白动向。
他将这信纸轻轻塞在小白肚下。
而后摸了摸小白的脑袋,最后起身,来到博古架前,将沈蜜今日送给他的牛皮护腕取了出来,装好带走。
除此以外,他还将沈蜜送她的几身新衣裳也一并装到了箱笼中。
这几件衣衫皆是崭新的,因是她送的。
他一次都没舍得穿过。
带好一应物品后,张淮提着箧笥,推开了槅门。
萧策靠在门边上等他。
张淮走到月光下,迎风而立。
一席白衣,一身孑然。
“萧将军,走吧。”
*
此时的沈府内,沈蜜正在岚梧斋内,临窗对月,拨弄琴弦。
心情烦闷的时候,弹弹曲子,能消解一些愁郁。
一曲弹罢,沈蜜起身收琴,准备洗漱就寝。
却间脆桃慌慌张张跑进来,脸上全是恐慌。
“姑娘,燕女使等在门口,说傅都督请您过去。”
沈蜜脸上亦浮现慌乱,脑子飞快地转了转,“就说我身子不适,已经歇下了。”
帘子被人撩开,燕歌提着灯笼进来了。
“烛灯未熄,姑娘如何就歇下了?”
脆桃当即指着她,语气不善道:“女使,你怎敢擅闯我们姑娘的卧房?”
燕歌福了福身,恭谨道:“姑娘恕罪。”
“都督要我把话带到,至于去不去,全凭姑娘自己的意愿。”
沈蜜满眼戒心,“什么话?”
燕歌嗓音娇柔道:“您若不去,崔神医明日就回永州了。”
说罢,她盈盈蹲了蹲身,垂着螓首恭敬退身而去。
“姑娘,话我已带到了,告退。”
“姑娘,怎么办?”脆桃脸都白了,急急地扭头问沈蜜。
沈蜜咬着唇,眸光明明灭灭闪个不停,半晌后提裙追了出去。
“等等,我同你一起去。”
沈蜜追到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