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驶到了没有路灯的地方,两人的身影一起没入黑暗里,看起来如同紧紧依偎。
切茜娅停顿了一下,直到他们驶回光亮的地方,她才浅笑着开口说话,“您真无情啊。在神殿的时候,您还要求我睡在您的怀里呢。”
“那时候你是只小猫,”亚迈伊蒙坚持说,“切茜娅,我还没到对猫都动心思的地步。”
“这么说来,如果我是个女人,您就会对我动心思了?”
亚迈伊蒙沉稳地直视着那双令人迷醉的眼睛,摇了摇头道:“切茜娅……”
“好吧。”切茜娅悻悻地叹了口气,“我真觉得奇怪!您比圣戈尔多修道院里的修士还冷漠!难道因为我不是修女?”
亚迈伊蒙的叹息更无力了,“切茜娅,不要当着神明的面渎神好吗?”
“不跟您开玩笑了。”切茜娅推开门走下马车,“再会,亚迈伊蒙先生。”
她走进了大厅,却忽然看见绅士簇拥着贵族小姐和太太们纷纷攘攘地走了出来,舞会像是已经散场了,但是人们面色惨白,嘴里窃窃私语着什么。
切茜娅皱起眉头,随手拉住路过的一个小姐说:“怎么舞会这么早就结束了?”
“不结束难道我们都留在这里吗?”那小姐说,“梅兰妮·法伊曼小姐割腕啦!”
“她——割腕?”
“舞会都开始了,她一个人在楼上的琴房里割腕自杀了。”那小姐说,“她的侍女到处找不到
她,还是打扫琴房的仆人无意中发现的。”
她两手比划了一下,“梅兰妮·法伊曼是用一把小匕首割开手臂的,她把手腕浸在郁金香花水里,用来掩盖血腥气。他们进去看的时候,那整盆子都是血水!”
切茜娅嘴唇动了一下,“这怎么可能?她上午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……”
“可见这女人精神有问题!”那小姐怒气冲冲地说,“她选个什么时候不好,非得在这种场合自杀?她根本就没想死!只不过是想借此出名,因为她不够漂亮!”
“够了。”切茜娅忽然提高了声音说,“我不想听见这样的话。”
她觉得有些心烦,本来她没有任何替梅兰妮辩护的立场。她们已经决裂很久了,但是梅兰妮自杀不是她受到旁人辱骂的理由。
“你说她还活着,对吗?”切茜娅对那小姐说。
那小姐似乎对切茜娅刚才的话十分吃惊,她看起来冷静一些了,随手指了指楼梯说:“法伊曼被安顿在二楼的琴房里,医生正在为她治疗。”
切茜娅逆着人流,走上楼梯去。
低矮的西班牙印花皮革窗帘低垂着,烫金纹路拖在地上,二楼与一楼的隔音非常良好,这里静的仿佛没有一丝活气。
只是切茜娅走近了,正看见梅兰妮的父亲,兰德尔·法伊曼和布雷迪一起站在走廊上,兰德尔正按灭了手里的烟头,同医生谈着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