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状,平秋问华璋:“你平常很凶吗,学生好像都很怕你?”
“有些学生你不管教,待会儿他们就能跳到你头上来,”华璋凑到平秋耳边说,“所以等戏结束,我们慢点走,省得他们偷偷在门口堵人。”
“慢点走,不是正好被堵上吗?”
“等会儿和你说。”说完,华璋似乎看了看平秋,眼里带笑。
耳朵有些痒,平秋忍不住揉了揉,发现自己原来耳根通红。
这场期末大戏的话剧名是《马路边的最后一夜》,学生演员都表演卖力,只是连平秋这个外行人都能发现剧情勉强和节奏拖拉的毛病,可想而知,这场话剧最后被点评得一文不值。
按理说像这种期末演出不会安排老师点评,奈何这回校长在场,几句批评,台上已经有学生低声啜泣。
平秋看了于心不忍,华璋倒笑了,小声说:“你那麽心软,以前怎麽当老师?”
平秋也小声答:“太严厉的话,对学生也不好啊。”
“严师底下出高徒,人的潜能是要逼出来的,不进则退。你啊,就是太好说话了。”
“也没有吧。”
华璋却笑着看他一眼。
大戏落幕,又熬过半个钟头的专业老师的批评和督促,终于发话解散。学生们哗啦起身,鱼贯而出。平秋则听华璋的话,乖乖坐在原地。期间不少学生来问他们怎麽不走,华璋随口两句打发。
直到学生散得差不多,只剩前排还有两三位老师在收拾东西,他看一眼时间,忽然牵起平秋,带人大摇大摆地出了门。
出门却没有照来时的路返回,华璋说:“我的琴房在三楼,带你去看看?”
平秋没有拒绝。事实上他也没法拒绝,华璋虽说是邀请,实际已经带他进了侧边的电梯。
三楼应该是音乐生的专区。除了有两间教室分给摄影班,余下的都是格子似的琴房,和几间更大的美声教室。
华璋的琴房在靠边第二间,开了灯,里面空间狭窄,大概只够两三个人并肩过。一架黑色钢琴倚墙放,华璋拉开琴凳,率先坐下,又让平秋坐在他身边。他翻找起一边架子上零散的琴谱,忽然翻出一首《绿袖子》,他笑笑,说是今天白天一个刚学琴的小妹妹在练的谱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