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怕我代你还东西,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?你别忘了,你自己刚对徐修远说你们分手,当着我妈和我舅舅的面,你和他断了关系,还怕这点误会?”徐瑞阳好意提醒,“你和徐修远已经没有关系,你不用去迁就他的心情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那是什麽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平秋垂下胳膊,玉牌握在他手心,他沿着表面凸起的纹路慢慢摩挲。虽然说是不知道,但他心里最明白,不过是舍不得,已经戴了那麽久的玉坠,摘下了会不适应,摸到空荡荡的颈间还是会伤心,好像丢了珍惜的宝贝。说到底,不过是因为舍不得。
“话说出口就收不回了。”徐瑞阳提醒他。
“我知道。”平秋说。
“既然根本就放不下,刚才又为什麽头脑一热说分手?你应该知道徐修远的脾气,你走到今天这步,回不了头的,他真的会恨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他就是这麽一个人,其实和小时候一样,那麽倔。”
“小时候,你是说徐修远小时候?”徐瑞阳笑了笑,“说起来,我们三个人也算一起长大。我们做朋友,他就做我们俩的跟班,我嫌他烦,总想把他甩掉,但是你呢,莫名其妙就很喜欢他,总是牵着他。我有时候是真的很生气,不知道你为什麽总要拖着他这个拖油瓶……是不是从那时候开始,他就被我们带歪了?”
“带歪?”
“他高考前两天,突然说他不准备报考原来那个我妈心仪的志愿,可能是随口一提吧,但是家里人很生气。我爸你也知道,我妈的传声筒,她不动手,由我爸替她。一根衣架都打折了,徐修远还是不肯松口。照你的说法,那他的确是很倔。”
“你爸妈怎麽舍得。”平秋好似自言自语。
“你以为他只是说他不肯听我妈的话,留在她身边,那麽简单?”徐瑞阳说,“如果只是这样,我妈未必会那麽生气。重点是他说,如果我妈非要绑着他,他不如做第二个徐瑞阳,喜欢男人,就算把事情闹得再难看,还有我妈替他收拾烂摊子——听到这儿,我妈想不恨他都难。我也才知道,原来这麽多年,他都不过在扮乖。”
“他不了解我们的事,以为我们还像以前一样,在背地里联系……他理解错了,其实也说得过去。”
“你没有懂我的意思,”徐瑞阳直视平秋,“你从他的话里应该能明白,他做的很多事,未必是出自他本心。他对我的怨恨是积年累月的,他习惯和我争抢,开始可能是爸妈的关心,亲戚的注意,现在不过把重点换成了你。你有没有问过他,他到底为什麽会喜欢你?为什麽想和你在一起?他没头没脑地跑来找你,带你来北京,他有尊重过你吗?有接受过你的意见吗?难道那麽久了,你都没有问过他究竟是什麽想法?”
平秋一愣,被结结实实地问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