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能有什麽要紧事?不过是问我志愿填的哪里,通知书什麽时候到,什麽时候去上学,这种问题。”
“你还没有和父母谈过吗?”
“没有,”徐修远望着平秋,“我和徐瑞阳谈的。”
“哦,”平秋显得有点呆,“和你哥说过,也算和家里打过招呼吧。”
“你不觉得我自作主张?”
“只要你不后悔,也就没有‘自作主张’这一说。总归我支持你,至少你不是孤军奋战的,所以你不用不自信。”
“但是徐瑞阳就骂我什麽都不懂,纯属小孩子过家家,迟早要后悔。”
“别管其他人怎麽看,不会有人比你更了解你自己的,你有想法,有主见,这是好事,我相信你。”
不知道是让平秋话里那个词取悦,徐修远眉目舒展:“是吗?我就觉得只有你会相信我。那我听你的。”
平秋也受用徐修远对自己的依赖和看重,心里熨帖,斗志更是昂扬。可惜雄赳赳地进厨房,到头来还是垂头丧气地上饭桌,万幸的是饭菜成品虽然卖相不佳,好歹不至于不能下口。
夏季太阳落山晚,吃过饭,天色才暗。平秋换鞋和徐修远一道出门散步,下楼时,撞见楼下那位阿婆家的小孙子,一个平头小男孩,这时正蹲在家门口喂流浪狗吃香肠。小男孩还跳起来冲徐修远敬礼,礼也学得四不像。擦肩而过时,徐修远摸了把他的脑袋。等他们出了楼道,男孩又趴在窗口用力挥手。
平秋走路喜欢沿着路牙子,徐修远和他并肩,两人随步摆动的手臂时而会相撞。这点摩擦虽然生不出热,但是很痒,平秋偷偷将胳膊背到身后,佯装若无其事,又在过马路时主动挽住徐修远的胳膊。
把他全程的反应看在眼里,徐修远心里嘲笑平秋就是这麽一个矛盾的人:明明渴望触碰,却非要装模作样,直到找到充足的理由能够自欺,才会假作勉为其难地接受,仿佛是自己大发慈悲。但同时他又对被他视作弱小的旁人充满无可救药的保护欲,明明自身都难保,还留着一大股多余的善心等着泼洒。
绕着小区外围转一圈,平秋自掏腰包为徐修远买了支火炬形状的雪糕。趁着天黑,他们亲密共食,徐修远甚至以看不清路的借口让平秋把他牵紧。平秋时而转头看他一眼,总会发现徐修远的目光没有一刻离开过他,他很难为情,但是很受用,于是一路牵着徐修远回家,在楼道口吃掉徐修远递给他的最后一口火炬雪糕。
睡前洗浴,徐修远在前,平秋稍后。期间接到同事电话,提醒他把一位学生的课表档案移出系统。平秋端着电脑加班,一看学生姓名,倒是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