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秋额前头发湿得打结,徐修远却还是一副眼眶通红的神情,目光凶狠又倔强地盯着平秋,盯得平秋又恼又急,大声叫道:“你有病啊!你有病啊!”
“我是有病,”徐修远说,“我就是有病才会嫉妒,有病才会喜欢我哥的男朋友,我就是有病才会觉得你也可能喜欢我。”
平秋如遭雷击,思考的能力在刹那间痉挛。徐修远低下头,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,自言自语道:“你杀了我吧,平秋,我嫉妒得快死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在看比赛,迟到了。
最近台风天,大家一定注意安全。
第十七章
理智告诉平秋这时应该接话,接什麽都好,至少不能沉默。但他的嘴张张合合,只能发出短促的气声。甚至在徐修远将原本握在他上臂的手滑到腰侧的时候,平秋身体一颤,下意识挺了挺腰背,试图躲开徐修远的触碰。
这原本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应激的小动作,却似乎被徐修远误以为平秋在抗拒他的接触而深受打击。因为他很快松开平秋,低着头后退半步,额前淋湿的头发低垂,挡住眼睛。他不说话,平秋也因为一时的犹豫,错过开口的时机。
半晌,徐修远深叹口气,轻轻地吸下鼻子,小声地自嘲:“我真的有病,说的什麽狗屁话。”说完他再度后退半步,和平秋彻底拉开距离。
失去他在身前的遮挡,平秋猛然间暴露在闪眼的灯光底下,不由得打了个寒噤。徐修远已经转身走去会客厅,捡起那包纸巾,唰唰地抽了几张,在脸颊和发间粗暴地擦拭。他背对平秋,尽管明知平秋的目光始终聚焦在他后背,他依然没有转过头。
平秋喉咙里堵着硬块,好像有数万只拳头在那儿搡来搡去,搡得冒烟起火,有种火辣辣的疼。但无论迟滞的思绪在脑袋里打得多少凶猛,显在脸上,平秋仍想保持起码的冷静。
门外是暴雨如注,屋内却是静悄悄。平秋看着徐修远的背影,看他时而抽动的肩膀,心里酸涩涩的,良久才说:“先回家吧,好不好?”
锁好学校门窗,打出租回家。平秋先上后座,徐修远紧随其后。可他一只脚刚跨进车门,又在看了眼平秋后,主动说:“我坐前面。”
平秋发愣,来不及劝他别走,眼见他一下关上车门,冒着雨绕过车尾,坐进副驾驶座。平秋思绪万千,又看徐修远有些咳嗽,于是拍了拍司机靠背,请求道:“师傅,您能把空调关了吗?”
“啊,你冷啊?”司机师傅说,“那行,我调高点儿。”
“谢谢。”平秋道谢,转而在背包里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前座的徐修远。但徐修远躲开了,视而不见平秋的讨好,将身体往窗边靠,若无其事地望着窗外雨景。
司机师傅是话痨,自顾自说话,不是抱怨今晚降温,就是说他夜里开车犯困,接完这单再等等,差不多就调头回家了。他唱会儿独角戏,没人搭理,再看两位乘客,坐副驾的望窗外,后座的跟着望窗外,又时不时转头往前面看一眼,但坐副驾的就是不理他,倒沉着张脸,脾气也挺怪,坐得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