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亲过他的脸,捏住他的下巴,像观察一件物品那样地观察他的脸,不漏掉任何一个瑕疵,又问他:“为什么起得这么早?昨晚玩儿得开心吗?”
此时国王平静的面容看起来比昨晚喝醉时更可怕。格蕾丝从心里往外冒冷气,牙齿几乎要打颤。他微微挣了一下,有些出乎意料,他一动,国王就松手了。
会议继续进行,大人们问国王关于婚礼有何打算。
“当然要办得隆重,”国王说,“全国的人都要在那一天为国王和新的王后高兴起来。”他说这话时,眼睛紧盯着格蕾丝。
“可是大主教恐怕不同意为这场婚礼做公证。”一位大臣极力暗示道。
“那就换一个愿意的取代他。”国王不在意地说。
一些大臣激动地搓起手,“还会有一些贵族反对,他们与现在的王后关系更亲密。”
“先生们,你们为国家做了这么多贡献,难道还撼动不了那些保守的想法吗?这不是我要操心的事,而是你们的。”
“当然!当然!”
有人抑制不住内心的愉悦,当即站起身来到格蕾丝身旁,弯腰亲吻他的手背。
国王微笑着看着,显出满意的态度,但格蕾丝看出他的眼神其实很冷,下颌的肌肉则显示出他在压抑自己。
所有人都过来亲吻格蕾丝的手,并改口称格蕾丝为“陛下”。格蕾丝觉得自己最好对这一称谓表现出欢喜,但是他咧了下嘴角,笑失败了。
有一位大臣已经养成了思考民意的习惯,问国王:“如何说服人民呢?这毕竟有违教义,并且没有过先例,再加上新王后的出身……”
“从旧传统里找出新东西,为自己所用,诸位不是一向擅长如此吗?我们的国家没有过先例,那就找外国的、找传说中的,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,那就编造一个。我相信阁下一定会有办法的,而且——”
国王也站起身,来到格蕾丝旁边,按住他的肩膀。
格蕾丝仰头看着他。今天是伊娃给他梳的头,所有的头发都梳进去了,当他抬起头时,也不会有散发掉下来。
国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沿着他整齐的发丝摸上他的耳朵,又沿着他的脸颊抚上他的嘴唇,最后来到他的脖子,用手指勾住他的领口。
格蕾丝怀疑他是想勾开自己领子上的花边,这样他就能检查被这些花边挡住的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