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此之外,更让江氏不安的事宴涯的态度,当年她生了儿子之后,是想要把宴烽给送回去的,但是她夫君留下了宴烽,并一手栽培了他,将来宴府继承人的位子,这个过继来的宴烽未必没有机会争取的,而她的儿子很可能不会是宴烽的对手,所以江氏一直对宴烽放不下心来。
宴烽态度恭敬,在“孝道”上可不能让人挑出问题来,他低首回道:“两家并未正式提起亲事,恐伤及薛家小姐颜面,不敢张扬,还请母亲见谅。”
既然提及女子名声,江氏不好跟宴烽继续纠缠下去了,她是看不懂的,薛家小姐急匆匆地跟宴烽说这个做什么,这种事情多由家中长辈出面,她一个女孩子家自己谈亲事,诸多不便,也不好收场。
不过说回来,宴烽不和安南侯结亲也是好事,以宴烽现在的势头再加上安南侯府的辅助,就更加没有她儿子的位置了,江氏其实是暗自高兴的。
一旁的宴涯跟江氏悄声说了几句话,然后对宴烽说道:“跟我来书房,我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宴烽跟着宴涯来了书房,宴涯负手而立,望着窗外的天空,良久之后,才开口道:“安南侯府跟宴府的亲事,我乐见其成,你去跟薛家小姐道歉,然后将婚事应下来。”
宴烽要娶谁,宴涯不在乎,他要求宴烽和安南侯定下亲事,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宴烽不能再接近黎文漪了,宴涯不想韩家的人再牵扯进各种是非里了,被无辜牵连这种事情,他不希望发生第二次了。
没了外人在场,宴烽不会维持他孝顺恭敬的态度了,“父亲这是在命令我?这可不在我们约定的范围内,没有合适的理由,我恐怕不能从命了。”
“就是在命令你,别以为翅膀硬了,就能单独飞了,我能助你爬上现在的位置,同样也能把你拉下来。”宴涯眼神锋利,神情相当严肃。
宴烽嘲讽道:“那你就试试,现在把我弄下来,你的目的就达不成了,皇上也好陶家也罢,没了我,你指望黎彦谦那个认死理又常得罪人的御史使?父亲大人,不要坏了约定,你的把柄不比我少。”
打从一开始,宴涯要他过继到宴府,就是为了将来某一天能用他达成目的的,他以前的确是需要仰仗宴涯,而如今他已有了与宴涯相当的实力,是地位对等的交易,不再是一边倒的交易了。
名义上的父子俩之间的氛围紧张起来,谁都不肯轻易退让一步,但是进一步的敌对,对双方是没有好处的,宴涯培养宴烽多年,正是要用他的时候,而宴烽虽说能勉强能和宴涯为敌,可真要对立起来,很可能会两败俱伤,这不是宴烽想要的结果。
最终还是宴涯先叹了气,他筹谋多年,不能功亏一篑,便软和了语气道:“安南侯府的亲事,你要不要愿意,我不勉强,只是你也不小了,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,也该认真对待感情,要想想终身大事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