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二楼的宴烽目送着黎家的马车渐行渐远,消失不见,然后从方才那碟水晶糕中又拿了一个尝了,还是一样腻到恶心的味道,偶尔尝尝,也别有些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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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了宴府,宴烽先往江氏的院子去,他是讨厌江氏不假,但她是他名义上的母亲,不能动她,也不能留下把柄,让别人抓住话柄说他不孝。
刚一进江氏的院子,最先见到的却是薛齐歌,她兴冲冲朝他而来,薛齐歌跑到他身前,靠的很近,宴烽心里不悦,他讨厌别人不经允许而近身,表面上却是一贯的温和笑意。
“薛小姐好,本官要去给母亲请安,恕不能相陪了。”
薛齐歌没有让开的意思,她依旧挡在宴烽身前,微微行了一礼道:“宴少卿有礼,我有话要跟你说,宴夫人知道我来了,你稍等一会再去见宴夫人,她不会怪你的。”
薛齐歌知道宴烽是要躲着她,她认识他很多年了,他都是用最温和最有礼的态度拒绝女子的靠近,她认为他这样很好,只是拒绝的人不能够是她。
她跟其他那些肤浅的女人不一样,她们是看上他的年少有为,看上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,而她则是在他什么都还不是,什么权势都没有的时候就看上了他的。
那时候,宴烽穿着破旧的衣服,弯着好看的凤眼,笑得令人移不开眼,薛齐歌第一次知道,有些人即使穿着粗布短衣,也照样能发着光。
自小相识,又一路见证了他从战战兢兢的过继子到如今风光无比的宴少卿,按理说她应该在宴烽心里占有特别的位置才行,可宴烽对待她却与其他女人别无二致,她如何能甘心?
天时地利人和,全部占齐了,却一无所获,薛齐歌怎么也想不通。
门口,跟着江氏身边的大丫鬟朝宴烽点点头,宴烽才回道:“薛小姐跟本官到花园的凉亭去,希望薛小姐长话短说,免得母亲久等。”
到了凉亭之中,薛齐歌就这宴烽方才的话问他:“你有孝心,那父母之命,你从是不从?”
“有理自当听从。”薛齐歌要说什么,宴烽已经知道了。
“那他们要你娶我呢?”
薛齐歌紧张又期待着盯着宴烽,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。
宴烽遗憾说道:“婚姻之事,薛小姐不要妄言,恐有伤及薛小姐的名声,本官尚未听父母说过此事,卫尉寺诸事繁忙,本官并无成亲的打算,而且本官父母都是讲理之人,不会耽误本官的家国大事。”
薛齐歌眼神暗淡了下去,扁了扁嘴很是委屈,语气里全是失落:“你不愿意?”
“国事要紧。”
左一个繁忙,右一个国事的,说得那么好听,其实就是不想娶她,她究竟哪里不好了,哪里配不上他了,认识这么多年,他就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