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公,单邪这样的企业掌权者,身上两次三番背上杀人犯的传说,实在是影响市容;从私,作为单邪的朋友,陈楚并不想他当众剖开心口,将血淋淋的伤口展现给只对舆论传说感兴趣的看客们观赏,但他又想单邪能甩掉那些刺伤他多年的尖利谣言。
钟意说不清道不明地松了口气,她能听懂陈楚的意思。所以这两件案子呈现在节目里的东西,就不会有事关单邪的某些隐晦过往,她就可以放心地冷眼旁观,不用担心自己那间歇性发作的“圣母心”跑出来“为非作歹”了。
此时,新负责他们的王队,中气十足地吆喝了一句:“集合,有活儿干了!”
收放自如地收起钢丝球一样缠在一起的纷纭思绪,钟意向陈楚一点头,便转身跑去集合。
日头已到头顶,冬天这点儿阳光在冷风里起不了什么作用,但也算聊胜于无。
警车开出大门时,钟意望着窗外放空大脑,刚好与一辆黑色宾利擦肩而过,被黑色防窥玻璃反射出的太阳闪了下她的眼睛。她不由自主扭过头,隔着层深色玻璃往后看,这种地方的特殊社畜就算家底儿优渥也不会傻到开豪车上班……
司机打开车门,先看见的是一根颤颤巍巍杵在地面上的拐杖,随后花白的脑袋在司机的护着下伸出来,没等她看清脸,他们自己的车伴随着警笛声就已经开到了大街上。
这把年纪了,说不定是某个大人物。
回过头坐好,突然瞥见单井然紧握在膝上正要放松的手,钟意眯了下眼,大脑里闪现出刚才那位老人的形象,耐人寻味地翘起点唇角。
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往后一靠,目光将单井然从到脚过了一遍,恶意悄然滋生,突然“善意”温柔地开口:“单先生,你晕车?看起来脸色不太好。”
单井然受宠若惊地“啊”了声,紧接着略垂下脑袋,十分低落:“没有,我在想我爸的事。”
在这之前,单井然只轻微地怔了瞬,几乎是肉眼难以发现的程度。钟意突然想起大学不知道上的哪门课里的话,一个对肢体语言控制游刃有余的对手,一定会令所有人头疼。
一天拍摄下来,钟意直接在车上睡着了,这类节目比她想象的更有意思,她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又累又畅快了。
“一一小姐,道家了。”
钟意没有反应过程地直接清醒过来,抬眼就瞧见扶着车门的齐萧,这几天虽然单邪没有出来,但单君与都会在门外等她。单君与确确实实地是位君子,单邪的事他并不会过多插手干涉,所以每天今天几乎都准时回来。而她,因为节目特殊性,反而回来得不定时。
今日却没看见对方,难道单邪出来了?
她下了车,才瞧见门口还停了辆黑色轿车,莫名觉得熟悉,在大脑里搜刮一圈,没扒拉出单邪有这款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