朋友们都认为他经此一回,多半应该及时收敛赌性,谁料几十年后,他又一次将自己玩到破产。
庄律森同样在这一刻回忆起自己认识何先生的因由。
那时何先生刚与第一任太太离婚,将英国的房产留给妻儿,自己在陆家那间酒店的顶层包下一间长期套房,没事便要到贵宾包厢赌两圈,赢了还会大方请整层楼的工作人员喝酒。
想起何先生向他吹嘘自己赌技精湛时的样子,庄律森也无奈地摇摇头:“看来这些事在他眼里胜过所有荣誉。”
车子开到主街,不巧遇上公共交通罢工,隔得远远的就能看到前方的人流缓缓朝这边移动,似乎连地铁站的铁闸门也拉上去落了锁。
庄律森及时把车刹住,转了个方向调回头:“前面好像在闹罢工,看样子没办法再开过去。”
陈棠苑也看到前方浩浩荡荡的形势,点头道:“停车随便吃一点就好了。”
巴黎的路边泊车位对加长版的三厢车极度不友好,除了职业司机,陈棠苑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够一次将车子精准倒入狭窄的区域内。
车子堪堪擦着前车停稳,一厘多余的间隙都不剩,她由衷赞道:“车技不错。”
“谢谢。”
他松开安全带,又道:“等我一下。”
过了一会,副驾的车门被打开。
庄律森手里捧着一个酒红色方形盒子,弯腰将一双裸粉色蕾丝平底鞋放在地上,目光与她平视着说道:“不知道码数合不合适,试试看?”
“啊?”陈棠苑愣住,“给我穿的?”
“嗯。”他解释道,“只是觉得你现在这双鞋走路或许会不方便,所以……”他说了一半又停住。
陈棠苑转头去看自己脚上的象牙色高跟鞋。
昨日出门时并未料到会临时临急地来巴黎,便贪靓穿了一双细高跟,巴黎凹凸不平的石砖路对高跟鞋一点也不友好,走起路来的确要命。
她的心再次坠入不可名状的思绪里。
他真就如此体贴心细,能够为她考虑到这个地步?还是他过去对其他人,亦是如此?
“我没有别的意思。”迟迟等不到她的反应,他同样紧张,再次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如果陈小姐介意,可以直说。”
陈棠苑垂下眼,renecaovilla的平底鞋镶着海蓝宝石与白钻,在阳光下闪出细碎的浅光。
“我没有介意。”她轻声应道,“只是有些奇怪,庄先生怎么会知道我钟意这个牌子?”
“其实我对这些也不太了解,昨晚临时向coline请教了一下。”
coline是他们在酒店里见过的那位法国女人。
陈棠苑抿抿下唇:“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