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南疏握紧她的手腕,“怎么了?”他话中不掩着急。
宴音一个激灵醒了过来,“灯呢,灯在哪里?”
“你才睡了半个时辰,做噩梦了吗?”
听见霍南疏清淡的嗓音,宴音脑子渐渐清醒过来,胸口恢复了平缓。
霍南疏想起身点亮蜡烛,可宴音不敢让他离开,另一只手拉了上来:“别去,你陪着我就好。”
“嗯,做什么噩梦了?”他碰了碰宴音的额头,有些潮湿。
她不知道怎么说,在黑暗中沉默了下来,良久,疲惫的声音响起:“我怕姜负雪,碍因,我怕他。”
霍南疏没料到她会这么说,察觉到她微凉的手指,他轻轻拢住,安慰道:“我能护住你,我们不会再见到他的。”
必要的时候,他也能不动声色地杀了他。
宴音“嗯”了一声,侧身不再说话,只有呼吸声表明她还没有睡觉。
“才睡了一个时辰,再睡一会儿吧。”霍南疏尝试着拉了拉她的手。
宴音回握住,委屈地说道:“我怕再做噩梦……”她是真的不想再在梦里看到姜负雪。
说完这句她就看到眼前的影子晃动,微冷的铁器放在了她手里。
霍南疏收拢起她的手,两个人一起握住了那把唐刀的刀柄。
“安心睡吧,就算是梦里我也会保护你。”
宴音察觉到他温暖的手心,和自己掌中唐刀凹凸的纹理,心也落到了实处。
“碍因,你给我讲故事好不好。”她还是撑着睁开眼睛。
霍南疏没有拒绝,他安静地想了想,张口慢慢说了起来,是在隆安寺时大师父说起的那些佛谒故事。
宴音找他玩的时候会在一边等着,她也听过一些,有了些模糊的印象,偶尔也能接一两句。
两个人就这么说这话,气氛安详。
忽然,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,霍南疏皱紧了眉头,姜负雪到底是追了来。
这么大的动静宴音自然也听到了,不自觉抓紧了他的手:“是谁来了吗?”
霍南疏连着被子将她抱起:“今晚只怕不能安生了。”
看这架势,只怕姜负雪真的追来了。
宴音的心也纠紧了,她不知道怎么面对姜负雪,要质问些什么,可那已是前世的事了……今生,他好像没做错什么。
月色朦朦,姜负雪追了一路,因为霍南疏的人频频拦路,又将他引到别路去,才会这么晚到了成鹰道。
他让人盯住客栈,又派了人进去闹出响动,只在外头引蛇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