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三人能被叶敛看中,殿试的作答绝对不是隔靴搔痒或歌功颂德的。
楚时傅世家旁系出身,见识到世家内部的肮脏事,世家出身并未给他多少帮助,反而因旁系被嫡系压迫。他的作答由父母子女关系联系到宗族关系,狠狠批判了宗法大于国法的现实,文风辛辣。他性情大方洒脱,不清高,一个世家出身的子弟在平民士人中人缘居然不错。
张何铭的文风就收敛许多,他优秀在了解民生政治,针砭时弊切中提要,是个内秀之人。有才华,性情稳重,性情好,肯干肯吃苦,心性良善。
向温的性格则和楚时傅有些相似,论偏好,叶敛最喜欢她,纵使有些想法在现在人看来有些大逆不道,例如父伤子官府如何判决,以及大成仍存的溺婴行为等等,向温的处置是一切从严,一切从法。尤其对溺婴一事的看法,深得叶敛欣赏。
在人情大于天的宗法社会,向温的想法无疑是最超前的。
“她最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。”叶敛沉吟道。
楚时傅状元,向温探花,这两人的名次很难不让人揣测陛下的深意。
尤其向温,他会试的作答已经传出。
针对来的猝不及防。
叶敛看着毅然站出来的谏官,似笑非笑。
说来也惨,大成两任皇帝都是不在意谏官的,太上皇还装装样子,叶敛就不一样了,他不在意名声,谏官常用的死谏威胁,对他不起作用。
对这么一个“刺头”皇帝,谏官们都学会了夹着尾巴做人。
“臣要弹劾翰林院编修向温,强取人妻,滥用私权。”那谏官大义凌然的说道。
圣上很是淡定,没有丝毫惊讶。
经过这十年的拓展,叶敛的消息网逐渐完善,不然也不能知道向温女子的身份。
事情的来龙去脉,他指不定比这谏官还清楚。
文臣的嘴比刀利,在这位的嘴中,向温的见义勇为成了嚣张跋扈,那位家暴男更成了妻子被夺走的可怜人。
叶敛打断他的话问道:“此事可是发生在长宁街口?”
那谏官愣了一下说道,“回陛下,正是在此,如此人声鼎沸之处,向编修尚且如此不知收敛,可想私下……”
“若朕说朕就在旁边茶楼旁观呢?”
那谏官的话堵在喉咙中,这位陛下仗着自己武艺高强,时常在宫外转悠,目睹这一幕确实说得通,谏官的额头冒出冷汗。
“你说得话怎么和朕看到的不一样呢?”叶敛幽幽的说道。
“臣道听途说,并未目睹现场。”说完,这谏官惊吓过度,昏了过去。
别说他胆小,三年前圣上削藩,云南王举起反旗,胆大包天遣九百死士趁陛下出宫刺杀。
结果被陛下提前发现,布下天罗地网。
岂料关西狄人的漏网之鱼掺和其中,使得叶敛出手。
盛都的官员总算见识了叶敛当年给狄人灭族的凶残,那日之后,正是大朝日,朝堂一半的官员请了假,自此朝中的官员变得十分通情达理。
叶敛摆摆手,让侍卫将这位谏官抬下去,站起身,斥声道,“诸位有时间管这些捕风捉影的事,不如将心思放在朝政上。”
“太上皇告诉朕,乡间尤可见婴儿塔,溺婴之事更是层出不穷,诸位可有什么好对策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