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玄卿看着阮秋,欲言又止,有很多话想要问他,却不知该从何说起,末了轻叹一声,“阮秋,你这些年过得可好,你娘她……”
他说话时好像也没外表那样气势骇人,反倒有些小心翼翼……阮秋意识到这一点,心中也很是诧异,忙道:“虽然不知道谢宫主说的怨是为什么,我自小到大一直都有人照顾着,在玄极宗这些年也还好。只是我娘……我八岁那年,她就病逝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谢玄卿垂眸敛去眸中遗憾,“这些事,那个叫宋新亭的小子,都跟我们说了。”
“谢宫主见过哥哥?”阮秋眸子亮起来,又不免有些担忧,“谢宫主,我哥哥他现在……”
他话没有问完,谢玄卿就看出了他的在意,面露苦笑,“我让他走了。怎么所有人都以为我见了他就会杀他?五师弟是这样,你也是。放心,从他做出决定求我们救你的那一天起,紫霄宫就不会再为难他。”
阮秋看他笑容苦涩,知道自己想太多冤枉了人家,便有些脸红,神色一正,躬身行礼,“抱歉,谢宫主,从小哥哥就在我身边,这些年在玄极宗也是他照顾我,我前段时间听说紫霄宫在追杀他,又知道他是紫霄宫叛徒宋惊风的儿子,所以才……”
谢玄卿弹出一道灵力,将阮秋轻柔地扶了起来,看着他熟悉的眉眼,神色竟有几分恍惚。
“不必如此,若在二十年前,我恐怕真的会迁怒他,他身上的旧伤也确实是我所为。但二十年了,我时常回想当年四师妹怀着你离开紫霄宫时的事,也反省过自身。”
谢玄卿能看得出来阮秋对他敬畏有余,亲切却无。他心中有些失望,也已经尽量收敛通身气势,尽量温和地与阮秋说话,“听五师弟说过,你心性纯良,是个好孩子,谢英和霄霄对你也是赞不绝口。我其实对你很好奇,直到那日在祭坛见面,我便信了,四师妹确实将你教的很好。”
阮秋谦虚道:“燕前辈和谢英、谢姑娘他们也很好。”
但他唯独没有提谢玄卿。
谢玄卿眸中黯然,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攥紧,望向楼外喧闹的众人,许是此处与那边比起来太过安静,他的背影竟有些单薄寂寥。
“阮秋,对不起。”
阮秋是有些拘谨的,闻言不禁一愣,心下愈发困惑。
“谢宫主为何突然道歉?”
“突然吗?”谢玄卿摇头失笑,“这一声道歉,我已经等了二十年,我本以为可以等到四师妹带你回来,亲口同她和三师弟的孩子说声抱歉,没想到四师妹早就已经……”
阮秋怔了怔,他这回确实听出来了,原来这位大名鼎鼎的紫霄宫宫主此刻确实是在难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