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段路分给不同的家族,修得好与不好一目了然。哪怕为了面子,各家也会慎重行事,绝不会偷工减料使自家沦为笑柄。
当然,郅玄不会让各家白出钱,陆续又提出借路生财的多个方法,且都合理合法光明正大,听得卿大夫们双眼发亮频频点头。
“君上智慧!”
“甚佳!”
“谢君上指点!”
“吾等必竭尽所能,不令工程延误。”
“善!”
一时之间,殿内气氛无比热烈。
君臣相得,都是满面红光,看彼此格外顺眼。
事情敲定之后,自有卿大夫们进行安排。郅玄腾出手来,亲自过目带回国的物资,尤其是为原桃准备的嫁妆,确认没有任何问题才命府令装车。
来时的队伍本就浩浩荡荡,回去时,队伍中添加百余辆大车,其中有接近一半都是送给原桃的嫁妆。
郅玄是受到漠夫人启发,深刻意识到女子嫁妆的重要性。以漠夫人为例,出手就是盐湖金矿,单这一点,任谁都不敢低看于她。
安排好这一切,距出发时间只剩下一天。
郅玄特地空出时间,命人准备佳肴美酒,他要和赵颢当面话别。
明日一别,两人恐有数月不能再见。他为国君,赵颢为卿,即使在草原都不得清闲,何况归国之后。
近段时间以来,两人各自忙着处理政务军务,还要抽空监督造城和修路,实在是分身乏术,忙得不可开交,相聚的时间少之又少。
认真回想,自婚礼以来,两人真正朝夕相对的时间不超过半月。
郅玄轻叹一声,想到数月不能见面,不舍之情油然而生。
若言他对赵颢爱得死去活来,纯粹是胡说八道。但人总归是感情动物,成婚至今,两人相处得还算不错,感情也在升温,突然间要分别,不舍也在情理之中。
赵颢进门时,就见郅玄坐在案后,单手撑着下巴长吁短叹。
听到声响,郅玄转过头,见赵颢出现在门口,背光而立。夕阳余晖下,赤色长袍晕染金光,肤色更显白皙,如玉雕琢一般。
“君上为何叹气?”
赵颢走进室内,在郅玄对面落座。随着他的动作,发带轻动,镶嵌的珍珠互相碰撞,叮咚做响。
“不舍。”郅玄言简意赅,视线落在赵颢脸上,见他惊讶挑眉,直接起身绕过桌案,俯身靠近赵颢,认真道,“我将归国,实不舍君。”
赵颢凝视郅玄,瞳孔清晰映出对方的面容。他没有出声,微微掀起唇角,在郅玄进一步靠近时,顺势向后躺倒。
刹那间,黑覆赤红,如丹青泼洒,极致的对比,浓艳灼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