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黎瞪大眼睛:叶玄生,他生死蛊发作了吗?她是不是该大笑一场,那让人生不如死的滋味,有朝一日,他亦是亲自尝了一遍。
她笑不出来,她其实有些难过。
然后叶黎茫然地摇摇头,答道:“我以为我知道,但现在想想,其实我不知道。”叶玄生将母蛊从她爹身上转移到自己身上,却一直没有拿这件事情威胁她。她日夜担心叶玄生会利用自己对凌云山庄不利,而他却是将北堂伊掳了去。
青鸢突然笑了起来,她是那样美丽的女人,不管怎样笑,总是能颠倒众生。可是叶黎却从她的笑里,听出了无尽的凄楚:“门主当初让你们去凌云山庄,本就是想利用你们除掉北堂牧。可是你们的爹,南宫鹤这固执的家伙,竟然猜到了门主的意图。他苟延残喘了地活了那么多年,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为什么要寻死?若不是他寻死,门主也不会为了救他而把蛊移到自己身上。如今你爹没死,你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,全是拜门主所赐。若是门主死了,你良心何安?”
“你说完了?”叶黎冷冷地看着她:“你说完的话,便让我来说好了。你说我和我爹能活下来是拜他所赐?你在说笑吗?”叶黎指着叶玄生的手指冰凉,她心中亦是冰凉一片:“他为了一个女人害了我们全家,无论他做什么,都无法弥补他对我们的亏欠!”
“你不要忘了,门主身上还有母蛊,他死了,你也活不了!”青鸢抛出最后的杀手锏。
叶黎轻轻地笑了:“他生死蛊发作了,我却没事,你不觉的奇怪吗?”
青鸢呆住:“你、你已经取出……”
叶歌倏忽松开了扶着叶玄生的手,惊讶地看着叶黎:“姐,你真的……”
“没有取出来!”叶黎实话实说:“只是将子蛊暂时封住了,所以他是死是活,暂时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。”她又看向青鸢: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不要在用蛊来要挟我们。在我身体里的蛊没取出来之前,我和叶歌可以保住他的命,只是蛊取出来以后,不只是苏月玲,我和叶歌也不会放过他。”
“你心怎么这么狠?”青鸢嘶吼:“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,他终究抚养了你们十年啊!”
青鸢这话重重撞在叶黎心上,叶黎胸中一窒,随即一股波涛汹涌的痛感在胸口激荡。
“姐,”叶歌发觉她的异样,走过来搀住她:“你是不是不舒服?”
叶黎摇摇头:“我只是被气到了。”她觉得有些提不起力来,连呼吸都是是疼的。
北堂宇和苏月玲许是打累了,双双停了下来。只不过苏月玲依旧虎视眈眈地盯着叶玄生和青鸢,而北堂宇则是丝毫不敢大意地盯着她。
叶黎靠在叶歌身上,望着青鸢,语气还是忍不住软了下来:“我不想同你吵,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,你帮了我和叶歌许多。我一直将你当做最好的朋友,同你也没什么怨气可讲。可是叶玄生不同,即便是他抚养了我们十年又如何,这十年的养育之情根本不足以抵消他对我们的所作所为。我猜你当初告诉我母蛊被转移到他身上这件事,也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借助我来保住他的命。我若有心救他还好,可是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,我怎么还会有这样的心思?”
青鸢眼中小小的希望之光在一刹那全部熄灭,她失神了片刻,倏忽低头在叶玄生的额上落下一吻,在他耳边轻声呢喃一句,然后将他轻轻地平放在地上。她站起身来,一脸决然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