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这个时候,谢子玉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也猜出了一二:想必是有人趁绮罗离家出走之时敛走了她,用她威胁秦羽,所以秦羽今日才会做这样的事情来。
可是,谁有这么大的胆子,敢对皇帝下手呢?即使她这个皇帝是假的。
秦羽临走时看了她一眼,约莫是带了歉意的,然后抱着尚未苏醒的绮罗头也不回地走了。谢子玉则由两个人拖着,将她带到一个密室中。因那密室中有一张简陋的床,谢子玉才不至于被丢到地上。
她背上还嵌着一只匕首,直直地站立着,一动就惊天动地的疼。有人过来喂了她几颗药丸,好似是止血止疼的。那人也曾试图将匕首拔下来,但大概是因为匕首刺得太深,不能随便取出,最后还是放弃了。
谢子玉听见他们商量的声音,不一会儿有一人离开,很快又回来了,而且又带了一人过来,听他唤那人“主人”。
主人?
来人随口应了一声,走到谢子玉面前,立即有人搬来一张凳子,他就势坐了下来。
谢子玉趴在床上不敢动弹,只扭过半张脸去看他。那人倾过身来,拨开她面上散乱的头发,应是在确认她的身份。
她先前扯了帝冕拔了簪子,如今披头散发狼狈得很。头发被撩开,他在看谢子玉的同时,谢子玉也看清了他的面容。准确来说,谢子玉只看清了他的眉眼,剩下的半张脸都被面巾遮得严严实实了。
应该是个年轻的男子,剑眉细眼,第一眼便给她一种狷狂不羁的感觉,想来不会是什么安分的人。
只单凭“主人”二字,她实在猜不出这人的身份,背上的疼痛让她有些气息不稳,喘息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他:“你是什么人?掳朕过来想做什么?”
那人也不急,悠然地看着她,直截了当地回答她:“掳你过来自然是不想让你参加今日的秋祭大典。”
“那今日过后,就会放了朕吗?”虽然不抱希望,但谢子玉还是问了一句。
“自然不会。”
“你会杀了朕吗?”她慢慢平复心绪,让自己不要太激动,免得惹恼了眼前这人。
那人呵得笑了声,挠挠自己的额头:“有这个打算,但不是现在。”
混蛋要不要把这种事说得这么风轻云淡!
眼下她伤得不轻,凭一己之力定然逃不出去,只能等着太后或者沈钦来救她。许是背上失血过多,谢子玉晕得厉害,眼前这人在她眼中也愈发扭曲起来。只是这眉这眼,怎么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?
此时她还不曾失去意识,她闭着眼睛在脑海中细细回想起整件事来:听这个人话里的意思,似乎是要将她在这里关上一阵子。可是关住她对他有什么好处呢?不让她参加秋祭一直囚着她,难不成他是七皇叔的人?
想到前日晚上太后给她看过的遗诏,该不会七皇叔真的对帝位存有夺取之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