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闵用手背碰了下谢时雨的额头,确认她并没有发烧之后,把医保卡细心地保管在自己口袋。
他一边给谢时雨戴口罩,一边像是随口一问:“这种药,你吃了多久了。”
谢时雨认真地注视着李闵,这么温柔的李闵,她还是第一次见到,心里莫名很暖。
“没多久。”见李闵欲言又止,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喷雾,“你不是一直好奇这是什么吗?”她转了一圈,露出上面的英文,“治病的,是不是像香水,特别好闻。”
“医生怎么说的。”
李闵提起书包,伸手去拉谢时雨。
她想到自己上次吵架的事情,心里泛起一点点愧疚,她起身挽起李闵的手臂,半是真诚半是撒娇地说:“医生说,只要你好好陪着我,我就会好起来。”
李闵想起前一天夜里女孩的控诉,平静无波的眼底泛起些许涟漪,“答应你的事情,我一定做到。”
李闵不是没想过那个在sunrise上与他彼此依偎的人,那个雨夜里给他撑伞的人,那个喜欢栀子花不爱说话的人,可能不是谢时雨。
可是当时一闪而过的念头,全都被谢时雨的病情给压到了。
他想,也许她只是因为生病了所以才反复无常。
可是现在,李闵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许蝉,手指上撕裂般的疼痛刻骨铭心地提醒着他,没有那么多万一,也没有那么多的侥幸,真相就是这么残忍。
就像曾经他跟于皖周猜测的那样,他是睁眼的瞎子,沉默的刽子手,无能的“施暴者”……他一无所有,却在本就狭隘的青春里,伤害了两个原本无辜的人。
“李医生,”
徐树岸突然挡在许蝉面前,将两个人隔开一步之遥,他声音低沉冷冽,道:“您挡路了。”
许蝉往徐树岸身后避开了一点点,透过徐树岸的肩头,她看到李闵抬起的眼眸里遍布悲痛,目光像是生了爪牙的野狗,要穿透他的骨头狰狞而过,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到她。
可是,又有什么意义呢?
不管原因如何,结果早就注定了。
狭长的走廊里,徐树岸尺寸不让,李闵眼神如锥。
两个人如冰如火,屹立如山。依譁
“她不是你要找的人。”就像是读懂了许蝉的心意,徐树岸将沉默的许蝉护在身后,沉声警告。
他心情本就不佳,一想到刚刚许蝉对自己说的话语,想到自己原本已经拥入怀中的人却因为自己的“手段的不正当”而得而复失,他满心的悔恨霎时席卷而来,嘴边的话字字如刀:“离她远一点。”
李闵岿然不动,目光径直越过徐树岸,在撞上许蝉眼神的一瞬间,骤然又忐忑不安起来。
许蝉避开李闵的眼神,目光落在旁处,心底只觉得说不出疲惫和厌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