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人在校内不紧不慢,逛到天黑。
小半个下午,赵桑桑相机里多了几百张照片。
临走前,夕阳西下,她跑到操场,对着足球草地和红色塑胶跑道大喊:我从t大毕业了!我好牛逼!赵桑桑牛逼!听见了吗,赵桑桑来过这里,赵桑桑牛逼!
场地空旷,有零星的学生和教授在跑步,她嗓音柔美明亮,顺着晚风在空气中飘扬,引得一众路人纷纷回头。
日薄西山,赤色夕阳落在遥远的天边,风摇草色,百年老校,时光为她静止了一刻。
赵桑桑胸膛起伏,忽然明白了孟昭的意思。
岁月洪流,你真正能拥有的,只是这一秒钟。
从今往后,这里的一切。
与北京有关的一切,与t大有关的一切。
都是生命中的过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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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完全黑下来后,赵桑桑挽着孟昭的手,步行到五道口附近,在烟火气里吃晚饭。
这顿饭吃了很久,逼近十点,谢长昼打电话来问。
涮肉店里热气腾腾,他的声音低低的,尾音慵懒地往上翘:还不回来?
这儿没别人,孟昭也没回避赵桑桑,放下筷子,很乖地道:我在跟桑桑吃饭。
吃的什么?谢长昼笑了一声,嗓音低沉慵懒,这么长时间。
孟昭下意识:铜锅涮肉
赵桑桑在旁边嫌弃地大叫:我们吃什么关你什么事!你又不来接昭昭,你问什么问!
谢长昼笑起来,声音清澈:我去接你。
啊孟昭有点意外,不用了吧。
他的腿又不方便,没法自己开车。
要过来,只能叫司机。
但是都这么晚了,她不想再麻烦别人。
谢长昼提醒她:很晚了。
地铁运行到十一点。孟昭下意识,我可以坐地铁回去,也不用很久。
谢长昼停顿一下,没再说话。
赵桑桑摇头晃脑,在旁边大声叹气。
孟昭一头雾水,不懂他们俩怎么这个反应。
她想了想,又说:而且,我不是立刻回家,吃完饭还要回一趟学校,要回学院拿东西等会儿直接从学校走。总之,挺麻烦的。
你就别来了。
谢长昼微默,没顺着她的话茬往下说,淡淡问:你打算几点上地铁?
孟昭非常敏感地察觉到他情绪有微妙变化,他是不是有点不高兴,因为什么呢,因为自己回去太晚吗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,有点失语:十点半十点四十吧。
谢长昼声音清冷:好的,我知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