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昭一直觉得,谢长昼骨子里,浮动着一些小小的幼稚因子。
这些因子导致,他骨子里,跟表面上看起来,并不是很一致。
大多数时候,他在新闻里,或是工作中,表现得寡淡冷情,雷厉风行,说一不二。
但一旦生病,或是没有睡够,脑子迷糊,就会解锁性格中,完全不同于对外表现的另一面。
比如握着她的手不准她走,孩子气地跟她赌气,故意不吃药,妄图引起她的注意
以及,小小地闹别扭。
孟昭收起手机,跟几个人简单地说了声,抱起大衣和围巾,推开门就往下跑。
饭店内流动的灯火和嘈杂人声自余光、耳朵一一掠过,就下楼的这么几步路里,她还在想
他有点可爱。
这么可爱的谢长昼。
只在她一个人面前可爱。
孟昭跨步过门口石阶,跑出大门,直奔石狮子。
刚过完年,店门口两盏红灯笼都还没取下,光线投射到石板上,散发出安静的幽幽红光。
她冲出门一转头,就看见立在石狮子旁、身形高大的青年。
他穿一件黑色大衣,一只手撑着手杖,立在光线不太能照到的地方。
由于身形高大且气场过于逼人,就算站在阴影里,也让人一眼望过去,就不能再移开视线。
她呼吸微滞,深吸一口气,后退半步,加速朝他跑过去:谢长昼!
谢长昼闻声,转眼看过来。
还没完全看清,她就像一枚小小的炮弹,带着残影,正正冲进他怀里。
谢长昼差点稳不住身形,又更怕她摔倒,伸手扶了她一下,失笑垂眼,低声道:你站好。
孟昭控制着力道,没敢太大力地撞他。
但她也没放开。
两条小细胳膊挂在谢长昼脖子上,要不是他大病初愈她怕他受不住,她想整个人都挂到他身上。
冬季深夜冷风刺骨,路灯光芒弥散,向旭尧嘱咐司机,将车远远停在路边。
孟昭一双眼亮晶晶,谢长昼微垂着眼看她,眼皮显露出细小的褶皱。
她炫耀似的,小声说:谢长昼,我拿到哈佛offer啦,我可以出国读书啦。
上周就在电话里说过了。
谢长昼扯扯嘴角,很温和地低笑:还是我们昭昭厉害。
你呢?她仰着脸,问,你公司的事情,都解决完了吗?
这不是一码事,他公司的事儿,一时半会解决不完。
然而谢长昼与她视线相接,轻声骗她:都解决完了,安排得妥妥帖帖。你什么时候需要陪读,我随叫随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