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颜已经猜到他大概是见到了认识的人,没想到带回来是个小女孩。
她帮他把敞篷关了,不忘趁机幸灾乐祸:说一不二谢二少,现在怎么愿意关敞篷了?
我老师女儿。谢长昼没多说,言简意赅,去帮个忙,把她湿衣服换了,穿我外套。
那时候钟颜也才二十出头,一头干练短发,穿短夹克和牛仔长裤,像个利落的女拳击手。
她没推辞,到后座帮孟昭换衣服,孟昭是突然跑出来的,没有带伞,大雨淋得通透,在风里瑟瑟发抖。
钟颜就问她:小妹妹,你怎么跑出来了,跟爸妈吵架啦?
孟朝夕垂着眼,有点艰难:我
她我了个半天,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。
钟颜开门下车回到副驾驶,正听到谢长昼开口。
他心情似乎很不好,声音有点冷:我送你回哪儿?
孟昭低着头没说话,陷入思考。
钟颜啪嗒扣好安全带,手肘捅捅他,示意性地点点他的手腕:阿昼。
多年好友,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。
谢长昼困惑,漫不经心回头看。
后座光线昏昧,小姑娘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原地,他的外套对她来说太大了,她垂着眼,默不作声地拉开袖子,然后折好。
就那么个瞬间,谢长昼在她手腕上,看到一闪而过的醒目红痕。
他愣住。
愣了几秒,谢长昼低声叫她:朝夕。
孟昭小心地抬起头,声音也细细的:嗯?
不回家了。
路灯下夜雾浮动,他半张脸浸没在暖光中,声音低沉富有磁性,问她,去你钟颜姐姐家里睡一晚,好不好?
怎么可能不喜欢他。
他根本不是出现,而是降临在她世界中的。
哪怕没有后面那段恋爱,她也无法剪短她和谢长昼之间这种特殊的羁绊,只不过谢先生,并没有那么喜欢她而已。
眼前炉子烤裂了一滴油,噼啪作响,孟昭回过神。
远远地,见赵桑桑提着一个纸袋,风风火火从门口冲回来,放下袋子就开始摘围巾手套:天呐,天呐,外面冷死了。
孟昭心里好笑,刚想开口,店内突然响起熟悉的前奏。
happybirthdaytoyou,happybirthdaytoyou
两人皆是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