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在一堆往前冲的人之中,凌晨就显得那么的奇特,在学生时代,大家都叫这种小孩为“学习不好才去走艺术的艺术生”,有时候能看到班上同学喊凌晨“学美术的”的时候,也能肉眼可见那个小丫头在微微苦恼。
但她却从来没想过要放弃。
寒远第一次,在一个“人”的身上,
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。
他觉得那不是救赎,因为他的人生还是没办法挣脱“安排”的枷锁,可是他就是那么想要去守护那盏不一样的光,他觉得至少凌晨的人生、应该是美满的。
白宏老师他认识,但并不太熟悉。
寒远料到了白教授应该不会同意去收凌晨,那个丫头本来就很笨,哪儿哪儿都笨,除了有一颗愿意去坚持的心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性格,真的哪儿都不太行。可没想到凌晨却在被拒绝后,哭得那么伤心。运动会结束的那天傍晚,他开开心心带着一包零食,想要去跟凌晨分享,
却站在教室的门口,
看到本应该高兴回来的某人,
趴在桌子上,眼泪鼻涕流了一桌子。
连那双大大的眼睛,都给哭肿了。李园在旁边安慰。寒远放慢了脚步,站在门口光线落不到的地方,磕磕绊绊,听到了凌晨哇啦哇啦地哭,
“白老师说我没有天赋,”
“他不愿意收我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但我不想要去放弃啊!”
“我不会放弃的!”
“画!当然要继续画!!!”
……
你明白那种感觉吗?就是你在路边的水泥地缝隙中看到了一株小小的西瓜藤蔓,那大概就是某个人啃瓜时随便吐在地上的,不经意间就落到了两片宽厚的水泥层的那么一点儿缝隙中,那就是很微弱的一道泥土土壤,几乎寸草不生。
可那个小小的西瓜籽,
却在那细微、近乎绝望的地方,
扎根深入,
破土而出,
顽强生长。
小时候总喜欢去呵护一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,它就是你要去守护的。所以每天下午放学,你都会去看一看它、看一看它生长的怎么样,
甚至还会天真地去给它搭建一个小棚子,希望没有人能够再伤害到它。
可总有那么一天啊,
会有人在不经意之间、或者直接是除草工的刻意,
将要把它给挖掉。
凌晨的梦想,就要被挖了。
寒远去找了白宏老师,住的很近,他父母跟白教授的家庭也是老相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