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对,真正奇怪的还有一次......
在她回想起来之前,星星点点的记忆就自然而然地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——
洇染的水汽,倾盆的暴雨。
散落在地上的人参、丁香、八角、半夏曲。
绣春刀闪烁的刀光,泛着微苦的淡淡药香,沾染上灰尘的一袭白衣。
微微颤抖的手,额间渗出的冷汗,奇异般明亮的双眸,诡异外溢的杀气。
三年前,是三年前在如意客栈的那个夜晚!
第162章、金盏台
巩绍言见云丹微微睁大了双眼,似乎猜出了什么:“公主是不是想起了什么?”
云丹踌躇片刻,还是点了点头:“喻小侯爷他......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病?”
“奇怪的病?”巩绍言问道,“什么病?”
“嗯,就是......”云丹回忆着三年前的事情,琢磨了下该怎么说,“每夜子时前都要喝药的那种......要是没喝药,发起病来整个人会很难受,但是打起架来反而会更厉害......”
她烦躁地挠了挠头:“哎呀,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,他也没告诉我......”
巩绍言见云丹苦恼的样子,犹豫半晌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,道:“这事在下也只是听闻了个大概,喻珏是公主的驸马,告诉您也不妨,只是别说是在下告诉公主的。”
云丹立时坚定道:“那是自然,巩小侯爷尽管放心好了!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!”
说完,她又挑了一颗亮晶晶的糖果,将其用双手呈递给了巩绍言,献殷勤道:“巩小侯爷,请说!我一定洗耳恭听!”
巩绍言有点好笑地看了她一眼,接过她手中的那颗糖果,继而正色道:“那还是先帝在位之时,皇上登基之前,也就是瑞丰年间......”
云丹挺直了身子,正襟危坐,竖起耳朵。
“大约是在下五岁的时候吧,有一回四个候府在一块儿演练,当时还是太子殿下的皇上说是恰好路过,便来跟着看看。”巩绍言回忆着道,“在下当时年纪太小,很多事情都不懂,只是记得后来家父谈起这件事,说当时皇上希望我们答应他一个条件。”
“一个条件?”云丹很好奇。
“嗯,瑞丰年间四个候府的势力极大,当时我们都有些担心皇上登基之后会不会有所动作。若是削弱权力也就罢了,但如果他要找理由给我们治罪也并非不可能,到那时就麻烦了。”巩绍言道,“皇上却说,如果家父愿意让在下服用一颗丹药,今后便可高枕无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