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风清立即明白了明山柳的意思,盘腿坐于地上,念起了清风咒。
小小庭院内突然狂风大作,花枝残叶被风卷到半空中,在庭院上方盘旋舞动,急促的风声犹如乌雀悲鸣,庭院中的下人们都被风吹得睁不开眼,而那一动一静的两个人,仿佛与这尘世间无关,衣袂都没有被卷起一角。
高夫人吓坏了,打开门蒙了一脸灰尘。
明山柳瞧见高夫人出来,赶紧收式,免得又中邪一个。
叶风清也减弱了风。残枝败叶从空中纷纷落下。他巧妙改变着风向,满天花叶避开他们二人,散落于四周。
“夫人。”明山柳拉着抑扬顿挫的怪腔说,“我刚刚向神仙借天眼一用,瞧您这屋子邪气冲天,还请您速速让行,让小道尽快除之,以尽天道。”
高夫人摘下身上的残叶,手都在打哆嗦,看向明山柳二人的眼神也空洞了许多。如此神力,她那还敢惹不痛快,迈着小碎步欠身行礼,请二位进屋。
明山柳嘴角一勾,没理会高夫人,大摇大摆进了陈感的房间。叶风清背着手,紧随其后。
明山柳猜测,那日他们在祠堂碰见的毁面男,估计就是来给陈感下毒手,顺手炸掉祠堂,消除证据。
可再细想,若那死去的姨母,是策划这一切的人,那陈感身为她的亲生儿子,岂能有残害之理。
或许陈感与这一切无关?
床前,陈感明明是孩童,脸上却已经瘦凹下去,四肢瘦弱,关节分明,他时不时挣扎一会,嘴里喃喃着。
叶风清把上了陈感的脉,紧紧皱起了眉。他运作灵气,向陈感身体探入,几番试探,眉头始终没有松过。
“山柳,你用你那个,试试。”叶风清起身,拉过明山柳,说。
“用哪个?”
“你独有的那个。”
“好吧。”明山柳晓得叶风清让她用魔气。她回过头,环视一屋子焦急等待的脸庞。直到她第三次和高夫人对视,高夫人才反应过来,招呼遣散了一屋子的丫鬟。
待屋里只剩他们三人,明山柳缓缓向床上之人渡入魔气。叶风清设法屏蔽了附近的灵气探测,让明山柳能放心用。
丝丝黑气钻入床上孩童的鼻孔,明山柳感受着魔气的走向,正纳闷着,这孩子身上的筋脉为何如此顺滑,突然一股强烈的吸力在拉扯着她体内的魔气,床上之人体内的魔魂,如干涸的瀚海,急切希望有新鲜的溪水投入。
明山柳立即掐断了运送,背上起了一层冷汗。只见床上之人的脸颊慢慢变得圆润,他缓缓睁开眼,上下扫视床前二人,最终停在了明山柳的脸上,嘴唇一张一合,脆生生叫了一句:“姐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