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李青文不一样,很多人都是独自一人在京城求学,家境好的,吃喝不愁,在哪里过年都一样,但也有很多清寒贫苦的人,除了日夜苦读,靠抄书、撰写碑文、作笺启铭表赚钱,着实的不容易。
雪音私塾倒是好些,月北私塾中,李青文时常听说有人看书晕倒,大都是兼顾学业和赚钱而累倒的。
看到他们,李青文就会想到二哥,当年十几岁的时候,一个人千里迢迢跟随商队到京城,然后节衣缩食的读书求学,何其辛苦。
不由得,心有戚戚焉。
东西两个铺子的人,还有被救回来的这些,人数太多,这个年过的着实有些与众不同。
门窗关着,铺子里面点着灯火,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热腾腾的饭菜,大家大块吃肉,大口喝酒,吃喝的同时守岁。
过了这个年,李青文已经二十岁,二十弱冠,他成年了。
虽然没有喝酒,但看着桌上的灯光,李青文有些恍惚。
有时觉得时间过的慢,有时又觉得快,回头看看过往,好像离自己都很远。
离开边城不到一年,他感觉自己像是出走了好久,想家里的爹娘哥嫂侄子,想毛毛它们,想骡马和羊……
也想江淙。
在床上滚了两圈,李青文差点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,赶紧躺好。
晚上他不想吃这么多的,这个让,那个夹菜,结果不小心吃多了。
因为睡不着,李青文又起身,看了一会儿书,待眼皮沉了,才钻回被窝,很快便睡了过去。
大年初一,吃完饭,李青宏他们去东城和西城的街坊邻居那里拜年,李青文则去问候私塾里的同窗们。
从初一到十五,京城的庙会不断,极其的热闹,但这份热闹注定跟李青文没有关系,他一个二月就要考试的人,过了年就得把脑袋扎进书里面。
苏元宝要跟他爹和小叔走亲访友,只跟李青文过来贴贴就去忙了。
省试考的科目跟乡试一样,内容也大同小异,就是贴经再加上几本史书和律书,不过听说今年的策要减一,另外加两道论,现在各个私塾学院之间都在相互打探。
新年伊始,李青文也把学习时间加了一个时辰,同室的陈泰发热咳嗽,秦屿和朱祖元也被传染了,同时学堂中不少人也中招,咳嗽声音此起彼伏。
李青文尚且还算是精神。
为了驱毒,卧房和学堂天天洒醋,烧艾草,别人鼻子堵了,倒是没啥,李青文这个没有生病的人,每天都被熏的头大。